第7章 咸鱼第七式(第2/4页)

陇西王答:“你母亲在江南静养,你不要惊动她。你去京城的事,我自会写信与她说。”

池萦之又道,“涟漪居那边……”

“涟漪居那边,为父会妥帖安排。”

池萦之点点头,再度行礼,叮叮当当地往台阶下走。

陇西王眼皮一跳,按捺着火气沉声道,“站住!你这就走了?”

池萦之转过身来,客客气气地问,“父亲还有什么吩咐?”

陇西王脸色铁青,从门槛里跨出来,站在王府台阶高处,背着手喝道,“只问了你母亲和涟漪居,还有你老子呢?你和你老子一句话交代都没有,就这么拍拍屁股上京城了?”

池萦之的视线越过在场神情各异的众人,落在陇西王身侧依偎着、紧紧抓着他衣袍跟随出门的七八岁年纪的藏蓝锦袍小男孩儿身上。

那是她庶弟。

视野里再次闪过久违的半透明面板。

调到最大字体的一排黑色大字用最慢的速度颤抖着爬过视野,力图让人看清楚。

【池萦之道:“京城里处处需要银钱花用。还请父亲资助五万两白银——”】

“啊,”池萦之恍然道,“父亲放心,儿子在京城会尽量少花些钱的。毕竟父亲手头也不宽裕,一把年纪了还要养二弟。”

“你——”陇西王被气得破了音。

【…………】剧本打出了满屏满谷的省略号,自闭了。

池萦之和随身剧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早就练就了一副视而不见的本事,又客客气气地行了个告辞礼,仿佛没听见老爹的怒吼,转身下了王府台阶。

出行的车队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只等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出发。

阿重扶着池萦之上了车,随行的王府徐长史来回奔走,最后查验车马数目和随行货物。

池萦之坐好了,正要吩咐起行,只听一声怒喝,“站住!”

原来是陇西王亲自追了过来,铁青着脸色站在车外,隔着车帘子塞过一叠银票,“拿好了!你老子的家底都在这里了!去京城里省点花用!”

池萦之接过来数了数,正好三万两。

所以,还是扣下了两万两养儿子啊……

一声令下,车马即刻出发,向东疾行千里。

……

“吁——”

车驾前的两匹骏马仰头长嘶,车夫大声呼喝着,用力勒住了马,绵延行进的车队四处一片人喊马嘶之声。

池萦之从假寐中惊醒过来,一时间分不清身处现实还是梦境。

自从她在王府辞行当日,没按剧情伸手要够五万两,直接告辞走了,剧本从此闭了麦,改回了睡梦里传送章节的模式。

大概是之前饱受了刺激,剧本系统一声不吭地开启了互相伤害模式。

刚才下午小睡时,在半梦半醒间看到了最新一章关键大戏……

内容太刺激,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池萦之在宽敞马车里的软榻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撩开了蓝棉布帘子,询问外面,“出了什么事,吵成这样?”

马车外乱哄哄一片,两名随行侍卫冒雨从队伍后头飞奔着过来,在马车外大声回禀:

“回世子爷的话,雨后路上打滑,刚才辎重队伍的马车翻倒了一辆,折了一匹好马,官道上散开了好多货物,长史大人带领着兄弟们忙着收拾呢。”

池萦之下午睡得并不安稳,感觉有些头疼,伸手揉着太阳穴。

“快到京城了,不急着赶路。叫徐长史不必着急,将翻倒的货物一一清点查验了再装车。”她吩咐下去。

随行侍卫们大声应着向队伍后面奔过去了。

这次从陇西郡千里迢迢上京,每辆辎重马车都塞得满满当当的货物,一件件清点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后面的辎重队伍还在忙碌着,池萦之掀开了马车帘子,往外头看了一眼。

荒郊野外,浓云聚拢,虽然还是下午,天色却暗得仿佛黄昏一般。

队伍停在一片野林子旁边,随行侍卫们怕出事,临时点起了几十个火把,熊熊的火光照亮了昏暗的前路。

“老徐,到什么地界了?”她问道。

王府长史徐宵腋下夹着账册走过来:“世子爷,一个时辰前已入京畿地界。”

“啊……这么快。”池萦之喃喃地道,”才入京畿,就碰上马车翻覆,这兆头可不太好。”

“岂止是不好而已。”徐宵翻开了账册,“刚才翻覆的那辆马车上装了好些厚礼,都是准备给世子爷入京之后交游送礼用的,如今十去七八,只怕要花费大笔银两重新添置了。”

池萦之:“别花银子了。我没打算交游送礼。入京以后,咱们往城东的老宅子里一蹲,蹲够日子直接回程。”

徐长史:“……”

跟了自家不走寻常路的世子这么多年,他早已放弃劝说了。

世子爷怎么说就怎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