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番外 — 箜篌曲

雁北虽然也有自己的集市,但是比起邯郸的繁华和热闹就要显得清冷很多了。

白舒带着喜和乐走在街市上,不时低下身回答乐的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相比起来喜倒是安静得多,他只是单纯的看,不会主动提话,更不会如同乐一样看好什么东西就会要求想要得到。

“喜真的什么都不打算要?”在乐玩着手中不知名动物的雪白牙角时,白舒侧头问自己另一只手牵着的弟弟,“今天是节日,想要什么都可以的哦。”

“不用了,谢谢。”喜笑的很矜持,他似乎是担心被白舒误解一般,又急慌慌的解释道,“兄长百忙之中还愿意抽出时间带着我们玩,就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喜已经很久没有同兄长一同出行了。”

白舒敢收到了喜抓着自己的手指用力,笑着安抚道:“平日里看着喜是个周到的兄长,却不想原来也是个离不开兄长的小孩子啊——”他牵着乐,往喜的方向靠了靠,“还是说因为喜也希望为兄像是你照顾乐一样照顾你,所以才会那样照顾乐?”

“喜欢兄长!”乐听话只听到了半截,便扭头小声朝着白舒和喜高呼,“最喜欢了。”

瞧着凑到自己面前乱喊话的弟弟,喜羞涩的声音一边,有做兄长的故作不耐:“你别乱掺和,快玩你的玩具去。”喜将绕道两人之前的乐一把又推回了原位,从三角从重新变为了一条线,“大人的事儿你别掺和。”

考虑到如今的喜也不过是个□□岁的孩子,再配合上他此刻微红的脸颊,和不敢看白舒的眼神,使得这话听起来特别喜感。

“乐也不是小孩啦!”乐晃了晃手中的小人偶,“等开春,乐就能上学去了。”

说道上学,喜脸上的羞涩很快就退下去了,他悄悄地偷看白舒,又在白舒注意到他的眼神时别开眼睛,装作自己从未偷看。

“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了。”白舒暂时松开了牵着喜的手,揉了揉喜的头顶,“与我,任何事你但说无妨。”

喜转回眼睛看着白舒,犹豫再三:“开春后,喜能不回邯郸,而留在雁北么?”

“留下?”这话在白舒的意料之外,“蔺相身边不好么?”虽然如今更多的是个摆设,但是蔺相如毕竟是年轻时胆敢举着和氏璧威胁秦王的那个蔺相如,在赵国也是少有的极为德高望重的先生,是难得的好老师,“他亏待你了?”

想到这种可能,白舒眉头微微蹙起,已经开始思考如果蔺相如没有做到答应自己跌事情,自己要如何和对方好好计较一下了。

“不不不,”眼瞧着白舒就要误会自己的意思,喜连忙澄清,“老师对喜很好,无论是学业还是生活,老师对喜的帮助都很大......”停顿,抬头,“......只是兄长,是因为兄长,老师才会收下喜的,对么?”

“你在想什么啊,”微微躬身牵起了喜的手,“若是我有这么大的能力,早就让他收我为徒,又哪里需要等到今日在边关不上不下?邯郸的日子多好啊,雁北怎么能比得上邯郸呢,对吧~”

牵着喜,继续向前:“是你爹的关系替你找到的人,和我完全没有关系啦。你若是真的想要感激,那好好的念书,等着日后出来当个了不得大官,造福天下百姓作为回报如何?”

“大官?”乐听人说话又只听了半截,他再次凑过来,“二哥要当多大的官?”

“你个小滑头,”喜见状就做出一副要打的动作,“怎么哪哪儿都有你啊。”

“二哥你真不讲道理,”小滑头摇头晃脑,“你们在路上聊天,大哥还牵着乐乐,那你们说话这不就是要乐乐听的么。既然是这样,凭什么要叫乐乐小滑头,明明是二哥你想要独占大哥,居心狗测!”

“那叫居心裹测。”白舒好笑,看着乐将自己当成了盾牌,躲在自己腿后,“既然你在邯郸过得不错,那便继续留在邯郸吧,雁北......”视线放远,看着比起前些年冷清了不少的道路,“应该很快就要乱起来了。”

喜不懂白舒是什么意思:“为何会乱起来?”

“这哪里有什么为什么啊,”白舒叹气,“你且看看如今雁北的米价、盐价和油价吧,要比往年高出了三成左右,就连布价都有所上涨。”

雁北身在内陆,这个时代还是多以海盐为主,运输十分困难。连雁北都是如此,就更不用说再往内部的草原了。

“柴米酱醋盐?”眼皮挑了挑,喜抬头向四周的店铺望去,“兄长不说尚未发觉,这雁北是否太过冷清了一些?”

对于如今雁北的冷清,白舒倒是知晓因由:“因为快要入冬了,往年入冬蛮夷都会南下,那些有些实力的家族都离开雁北避难去了。或者往小村子或者山沟沟里躲上一个冬天,等开春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