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3/3页)

侍卫长警惕非常,他紧盯着那两匹特被圣上允许趴在桌旁的狼,回道:“薛大人血性大,喜欢这些也不足为奇。”

田福生叹了口气,“薛大人脾性如此骇人,让我看着一眼也心中发憷。这样的人对着圣上偏偏就不是那样了。圣上威严深重,但你看他却还有胆子去泡圣上的泉水,可见这人啊,真是千能改万能改,但是色心不能改。”

侍卫长不赞同:“怎么算是色心,薛大人不是只想沐浴圣上福泽,以此来寻求心中慰藉吗?”

田福生一顿,转头看了他一眼,这时才想起来侍卫长还不曾知道先前薛远同圣上表明心意的那些话。他浑身一抖,冷汗从额角冒出,连声改口:“正是如此,小的说错话了,张大人切莫当真,小的这嘴竟是胡言乱语,不能信。”

侍卫长叹了一口气,温和道:“田总管,下次万万不可如此随意一说了。”

田福生抹去汗,“是。”

当夜,顾元白入睡的时候,那两只狼也趴在了内殿之前休憩。宫侍们胆战心惊地从内殿中退出时,都比寻常时放轻了声音。

但顾元白这一晚,却比平日里睡得更要沉了些。

等第二日天一亮,便到了薛远出征北疆的那一日。

*

顾元白带着百官给众位士兵送行,他神情肃然,眉眼之间全是委以重任的嘱托,“薛卿,带着士兵和粮草安然无恙的到了边关,再安然无恙的回来。”

薛远已经是一身的银白盔甲,沉重的甲身套在他身上,被高大的身形撑得威武非常。他行礼后直起了身,微微低头,凝视顾元白的双眼。

高高束起的长发在他背后垂落,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因此眉角眼梢之间,肃杀和锋芒隐隐。

烈日打下,寒光锐利,一往直前。

两个人对视一会,薛远突然撩起袍子,干净利落跪在了地上。顾元白未曾想到他会行如此大礼,弯身要扶起他,薛远却在他弯腰的时候,忽的挺直身,一口亲在了顾元白的脸上。

这一下快得如同幻觉,谁也没看见。

顾元白扶他的动作一停。

“我一别四五个月,你不能忘记我,”薛远低声,热气涌到顾元白的脸上,“等我回来。在我回来之前,别让其他人碰你一下,无论是一根手指还是一根头发丝,好吗?”

压抑了两个多月,学了两个多月的规矩,薛远知道那样得不到顾元白了。

因为顾元白不会喜欢上一条听话的狗。

顾元白却没有暴怒,他微微一笑,柔声道:“不好。”

“没关系,”薛远笑了,“有狼护着你,谁敢碰你,碰你的是哪根手指,就会被臣的狼咬掉哪根手指。等臣从北疆回来,看谁的手上缺了手指,臣再自己提刀上门找事。”

说完,他头垂下,一板一眼,三拜九叩。

大礼完毕,他起身,干净利落地回身上马,披风骤扬,衣袍声声作响。

“启程。”

万千兵马和粮草成了蜿蜒的长队,粮草被层层保护在中间。除了薛远,还有朝廷找出了的数十位治蝗有理的人才,除此之外,还有上百车常备的药材。

大夫随行数百人,正是为了防止蝗灾之后可能发生的疾病。

这些士兵每一个都孔武有力、身材高大,他们每一顿都吃足了饭和盐,此时装备齐全,既拿得起大刀和盾牌,也撑得起沉重的甲衣。而马匹更是肥膘健壮,骑兵上身,仰头便是一声嘶吼。

吼出来的便是平日里吃足鲜美马粮的声音。

这样的一支队伍,没道理拿不下胜利。

顾元白站着,看着这长长的一队人马逐渐消失在眼前,身旁的人因着这一幕而热血,呼吸开始粗重。

他拿出帕子慢条斯理擦着脸侧,也在想,给我拿个胜利来。

一场大胜,养兵如流水花出去的银两,用此来换的胜利。

让游牧民族来看看大恒如今的士兵变成了什么样,让他们看看大恒的皇帝变成了什么模样。

而这幅样子的皇帝和士兵,是否已经有了足够让他们乖乖呜咽叫好的力气。

顾元白很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