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忌观棋 秋欣然微微一笑:“韩尚书的千……(第2/3页)

朝中风向一时大变,要不是夏修言如今生死未卜,圣上不好发难,恐怕也少不得要去大理寺问话。

吴广达这几日就比较舒心,他听说了城南矿洞炸毁的消息,乐得亚述同夏修言一块死在里面。没了夏修言在朝堂上给他使绊子,日子果然好过不少,就连韦镒都已取保候审,暂归羽林军统领一职。

对他而言还有一桩喜事,就是芳池园失踪的乐伶忽然有了消息。

前几日有个戴着头巾举止神秘的女子,在长安一家当铺当了一包首饰。那一盒首饰价值不菲,掌柜的眼毒,一看就是宫里的东西来路不正。自古偷卖宫中金银去当铺换取钱财都是大罪,当铺掌柜暗道不好,只能先努力稳住这名客人,一边立即叫店中的伙计从后门偷偷溜出去报官。

那客人在店里坐了一会儿,似乎也是察觉到不妙,不顾掌柜再三挽留,竟是连首饰都来不及要回去,就匆匆从店里离开了。等大理寺的官差赶到,早已追查不到她的踪迹。

好在那些首饰还在,大理寺带回去一查,发现果然是宫中的物什,再逐一点对,发现竟是徐嫔宫里的首饰,可好端端的徐嫔的东西怎么会流到宫外去哪?

大理寺顺藤摸瓜,又翻出了七年前小松旧案,发现正是她当初偷取的那几件首饰。这下全部都说得通了——那乐伶原来竟是徐嫔身旁梳头婢女小松的妹妹,小松当年偷走宫里的首饰寄去家里,之后事情暴露,小松下毒害死徐嫔,自己也随即自杀。

梅雀多半是听说了此事,这才想一心报仇。只是连日逃亡,身上盘缠早已不够,这才不得已出来典当了这些赃物。

可这其中又有一个新的问题,梅雀报什么仇?她就算要报仇,也不该来找吴朋,给他使了个仙人跳才是,这当中倒像另有隐情。但这番调查下来,吴朋杀人的罪名便坐不住了,大理寺基本可以确定梅雀未死,暂时将他放回府中,日后提审。

这日秋欣然上大理寺拜访周显已,二人坐在屋中闲聊,听他皱眉道:“这当中最奇怪的是,那一小包首饰里有一件没有登记在册,应当不是落梅宫的东西,但看做工又确实不凡,有些古怪。”

秋欣然啜一口杯中的新茶,不经意地提道:“你要真想不通,不如去问问皇后。”

周显已奇道:“这话怎么说?”

秋欣然道:“是宫中的东西,但又不在掌珍司的名册上,多半是妃嫔们私下转赠,若是个好东西,不定就记得。”

“就怕只是掌珍司当年疏漏忘了记在册上,专门去问又怕小题大做。”

“皇后统领六宫,落梅宫流落在外的首饰失而复得,掌珍司本就要呈上去由娘娘过问,你到时跟去顺口一问,娘娘必然不会怪罪。”

周显已觉得她这话说得有理,点头称是。

过两日,秋欣然又特意去了一趟司天监看望原舟。上回听说秋欣然被绑,他心急如焚,现在见她安然无恙地回来总算松一口气。

秋欣然不好与他直说夏修言的计划,只含糊带过,好在原舟心思灵巧,也并不多问。二人又谈及一些宫中的闲事。这时,忽然有內侍进到司天监,传秋欣然去永明宫见驾。

二人面面相觑,只见传旨的小太监微微笑道:“白监正在永明宫,圣上听说秋道长来了,便请您过去一道见一见。”秋欣然与原舟交换一个目光,心中对圣上这突如其来的召见所为何事已有了预感。

到永明宫中,只见白景明与宣德帝君臣二人正坐在桌边下棋。见了她来,宣德帝依然还是那副极亲切的样子,招手将她召到跟前。

二人下到一半,秋欣然便只坐在一旁观棋。等一局终了,宣德帝投子认负,心情却还似极好,笑着同白景明道:“这宫里下棋也就你敢赢我。”白景明微笑不语,宣德帝又喟叹道:“我记得道长还给朕当司辰官时,也常常这般看你我二人下棋,一晃竟已过了这么多年。”

秋欣然莞尔道:“一晃这么多年,圣上棋力更胜从前。”

“如何看出来的?”

秋欣然严肃道:“臣记得那时圣上总输老师一子,如今却输了一子半,可见老师也算不准棋局了。”

宣德帝一愣,忽而哈哈大笑起来,同白景明道:“你这个徒弟胆子倒是越发大了。”话虽这么说,言语间却并无恼意。

白景明摇头叹息:“山中几年,性子越发顽劣。”

“赤子言语无忌,难能可贵,不是坏事。留在殿里同朕再说说话,可是愿意?”

圣上既然有心留她单独说话,白景明自然没有违抗的道理,只是起身时,不免忧虑地看了秋欣然一眼,才缓缓退出殿外。

空旷的大殿之中,一时只剩下宣德帝与秋欣然两个,就连一直在旁随侍的孔泰也悄悄退出了殿外。宣德帝盯着眼前输了一子半的棋局,好似还沉浸在刚才的黑白厮杀之中,捡起几枚棋子又低头研究起来,一边慢条斯理道:“道长可知道朕召你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