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六个皇后(第5/8页)
她怀有身孕,自然不愿掺和此事,扶着腰身便率先离去。
一时间走的走,散的散,御花园中又恢复了寂静。
林瑟瑟就站在纯嫔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纯嫔,像是在欣赏纯嫔的狼狈和窘迫。
纯嫔低埋着头,眼角依稀挂着泪痕:“今日都怪妹妹,都是妹妹的错……”
林瑟瑟冷笑一声,打断了纯嫔的虚情假意:“好自为之。”
说罢,她也不等纯嫔回应,坐上步辇便离开了御花园。
纯嫔望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撑在泥土地上的手臂绷直,十指微微收拢,指甲深深刺进了泥土中。
她会让林瑟瑟为此付出代价!
一定会!
林瑟瑟并没有回坤宁宫就寝,她从步辇上下来后,便披上玄青色的狐裘,趁着月色赶去了斋宫。
她知道他一定是回了斋宫,如今他怕是早已神志不清,若是刺客如约而至,他此刻便是置身险境。
刘袤看见林瑟瑟时,略微有些惊讶:“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她踮起脚,往斋宫里探了探头:“哥哥回来了吗?”
刘袤摇头:“千岁爷回来过一趟,又去了……”
他蓦地停顿住,似是想起了什么:“去了玉姬的房中。”
林瑟瑟愣了愣。
玉姬?是他的那个宠妾?
是了,他将她酒壶里的酒水都喝完了,此刻定是急着要去纾解。
玉姬是太上皇的人,但太上皇和皇帝不同,许是太上皇私下里与司徒声做过什么约定,两人像是被什么互相牵制住,谁也不敢动谁就是了。
而且玉姬不住在斋宫里,与其他姬妾一同居在离斋宫不远的毓庆宫中,平日司徒声甚少去毓庆宫,那毓庆宫又是四进院,想必刺客也不会想到他在玉姬房中。
林瑟瑟紧紧提起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颗心却没有平稳归位,反而一直在往下落,仿佛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看不到一丝尽头。
她觉得有些窒息,喉间像是卡了根鱼刺,不上不下的,说不上来的难受。
林瑟瑟的唇瓣干涩,她抿了抿唇,听见自己低哑的嗓音:“哥哥今晚还回来吗?”
刘袤弓着身子,似乎是察觉到她心情不大好,小心翼翼的答道:“怕是不回了,娘娘若是有急事,老奴可代为转达。”
听到这个意料之内的答案,她垂下了眼眸,长而微卷的睫毛轻颤两下,在鼻翼两侧投下淡淡的阴影。
不知为何,刘袤却从这年轻美貌的女子身上,隐约看出来些落寞之色。
他有些不忍,其实九千岁并未去玉姬的房中,而是换装后出宫去了龙骧将军的府邸。
但是九千岁特意叮嘱,不管谁来问,都说他去了玉姬的房中。
林瑟瑟沉默片刻,终是抬起头来道:“公公切记,今夜不要独自在斋宫走动,命防守在此的侍卫都打起精神来,夜里许是会有不速之客。”
刘袤神色一怔,不速之客?
他正想详细询问一番,回过神来才发觉她已经走的远了。
林瑟瑟没有回坤宁宫,春夜里的冷风打在脸上,飕飕的往脖领子里灌,她平日十分怕冷,今日倒像是没有知觉似的,眼神直愣愣的望着脚下的鹅卵石。
到这个时辰,除了偶尔巡逻的侍卫们,旁的宫婢和太监早已经歇下了。
黑漆漆的夜里,唯有一抹月光打在脚下,她褪下鞋袜,露出莹白的脚背,赤着脚走在鹅卵石上。
尖锐的石子扎进她的脚底,她感觉到一丝丝钝痛,本以为多走两步便会缓和,她却觉得越走越疼,疼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矫情些什么,他因为自己喝下了掺药的酒水,找别人纾解乃是人之常情。
可只要她一想到,他会和玉姬有肌肤之亲,做和她在暗道里做过的那些事,她就觉得好像有一只手在攥她的心脏。
林瑟瑟在鹅卵石小路上走了很久,直到双脚已经麻木,她才穿上了罗袜和绣花鞋。
她准备回去了,一抬头却发觉自己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毓庆宫外。
毓庆宫里静悄悄的,整个院落空荡无人,她也不知道玉姬住在哪里,犹豫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四进院的宫殿,生生被她走了一遍,几乎每间宫殿前,她都有刻意停留过一会儿,支棱着耳朵听里头有没有什么声音。
她见司命神君的话本子上写过,若是行房事之时,便要红被翻浪,屋子里也要传出奇怪的声音才是。
转了一圈她也没认出哪个是玉姬的房间,更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只能半是庆幸半是失望的走了出去。
她躲着侍卫,徒步回到了坤宁宫,进寝殿之前,突然侧过身子,抬头对着空无一人的屋檐道:“你也是太监吗?”
没有人回应她,只有瑟瑟寒风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