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六十四个皇后(第2/3页)

现在看来,她对他的容貌也并不是毫无感觉。

林瑟瑟面色不自然的别过头去,嘴里小声嘟囔道:“我何曾说过我不喜欢看你的脸。”

见她耳根泛红,司徒声也不再继续调侃她,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叩住烟杆,扯了扯殷红的唇角,从薄唇中吐出一口淡淡的烟雾:“又是爬狗洞进来的?”

林瑟瑟被那烟雾呛得直咳嗽,她揉了两下呛出泪水的眼眸:“深更半夜往斋宫里跑,让旁人知道总归是不好的。”

司徒声抿住微凉的唇瓣,缓缓站起身来,伴随着他起身的动作,那烟杆上的红绸旱烟袋也随之摇曳。

他走到窗棂旁,抬手推开了那扇窗,冷风呼啸的打在他脸上,他望着泛起鱼肚白的天边:“以后不要来斋宫了。”

她微微一愣:“为什么?”

司徒声沉默着,他透过烟煴缭绕的雾色,看向她略显模糊的面容。

因为他不想再把她当做棋子了。

他一直都知道他身边有太上皇的细作,但他暂时找不出那人是谁,为了保证他母亲的安全,他便想要弃小保大,故意与她接近。

那一次次高调的保护她,又或是与她亲近,都是他做给太上皇看的,只为让太上皇以为她就是他的软肋,用她来为他母亲作掩护。

若不是他假装转移走了他母亲,这几日太上皇忙着找他藏起来的替身,她必定早就遭了太上皇的毒手。

从那日在温室之中,到现在也不过就是短短几天,他的心情却大起大落数次。

她在温室里,揭开过他心底最痛的伤疤,又枉顾他的意愿,做出那样不堪入目的事情。

他还没来得及和她算账,她转过头便爬上了皇帝的床,令他煎熬难耐,恨不得活剥了她的皮。

他的心情刚刚平复,而她又在慈宁宫里,险些被太上皇一碗鹤顶红给毒死。

紧接着,他便在校场外,听到她在燕王面前对他表白,她的一句‘我喜欢他’,让他沉寂了数年的心脏,重新跳动了起来。

他坐在寝殿中一夜未眠,却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她可以轻易影响他的情绪。

他回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思来想去之后,最终还是决定……放过她。

司徒声斜倚在窗框旁,他侧过身子,望着烟斗里的燃尽的红色烟丝,嗓音略显冰冷:“我会堵上那个狗洞,往后你有什么急事,就让岁山来报。”

林瑟瑟面色苍白,唇瓣轻颤两下:“你讨厌我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叩住烟杆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腹因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的沉默,令她一下就红了眼眶。

她本以为就算他讨厌她,她也可以无动于衷,只要能在最后的一个月里,好好陪伴在他的身边。

而现在,他却连斋宫都不愿意让她进了。

司徒声没有回头,可即便没有转身看她,他也能猜到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他终究不忍心说出那个‘是’字,因为他不讨厌她,一点都不讨厌她。

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他曾试图枉顾她的性命,将她当做棋子一般利用,只为声东击西,揪出那个隐藏在他身边的奸细,保全他母亲的藏身之处。

他根本配不上她的喜欢。

可他又害怕她不再喜欢他。

司徒声终是转过了头,他从腕间解下一条金铃手链,递到了她的手里:“倘若你想见我,便对着这金铃唤我的名字,我会去找你。”

这金铃是连心蛊的本体,司徒家历代嫡子都会有一条金铃,他将自己的金铃交给了司徒岚。

如果司徒岚要找他时,就可以通过这金铃,唤动他体内的连心蛊母蛊,不管司徒岚在何处,他都能找到司徒岚。

只是旁人都不知道,这金铃有个弊端,因为金铃是连心蛊的本体,假若金铃被毁,母蛊和子蛊都会随之灭亡。

他和司徒家的所有暗卫,可能会因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条金铃一直存放在司徒岚手中。

直到司徒将军府失火的前一日,司徒岚把这条金铃手链还给了他,从此便人间蒸发,再无音讯。

虽然司徒声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用行动证明了他的想法——他不讨厌她。

林瑟瑟望着那条金铃手链,泛红的眼圈越发酸涩:“若你所经历的一切磨难,都是上天给你的考验,待你撑过这些苦厄灾劫,便能修成正果,成为天地共主……你可愿意?”

司徒声漆黑的眸中带着嘲色:“不,我就想做个人。”

“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没有血海深仇,没有忍辱负重,在有生之年,遇到一个心动的女子,或是轰轰烈烈,或是细水长流,而后成婚生子,白首偕老。”

便是如此简单的愿望,对他来说,却是穷极一生的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