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张师长(第8/9页)
“可你既然端了我的碗,就得服我的管。你要是吃里爬外,那我回去搬兵过来,第一个先揍你!”
张文馨将两只手乱摆:“不敢不敢,卑职绝对不会吃里爬外。卑职现在光杆一条,外头又没有旧主,想爬都没地方爬。况且师座这样待我,救我于水火之中,我要是忘恩负义,我还是人吗?”
张嘉田又问:“记得你上次说,还能再拉来几个人?”
“能,他们的状况都和我差不多。”
张嘉田想了一想,随即说道:“你先把今天的话保密,我手里的军饷有限,你要是嚷得全天下都知道了,穷人全挤上来,那你到时候顶多落个喝粥的钱,别的好事可就甭想了!”
张文馨连忙答道:“是!卑职一定保密!卑职活了这样大的年纪,嘴上还能没个把门的吗?师座放心吧!”
张嘉田训话完毕,又总觉着张文馨可能患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传染病,故而大模大样地向外一挥手:“你先走吧!等我消息!”
张文馨向他敬了个礼,然后颇激动地搓了搓手,转身告辞——告辞之时他不由自主地咧嘴发笑,口中一个黑洞,原来还少了一颗牙。
张文馨走后,张嘉田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开窗换气,脑袋从窗户伸出去,他忽然发现外头天高云淡,正是个又凉爽又晴朗的好天气。
他在房内待不住了,一路走到师部的院门外。院门外是一片平整的空地,他和几名卫兵错落着站了,也没什么可玩的,就单是抬头看着那喜鹊在树上喳喳大叫。偶尔有人从前方经过,一个个都是低着头溜边走,生怕惊扰了师部里的任何人。
张嘉田望着两只大喜鹊在树梢间翻飞,就猜测它们是两口子,由此又想到了自己和叶春好。爱情的问题,是一思考就要出神的,所以当那名青年冲向他时,他完全是凭着直觉踹出一脚,硬把那青年踹出了一米多远。踹过之后,他反应过来,大吼道:“什么人?”
那青年一翻身爬起来,握着一把小刀子又扑向了他:“我杀了你个军阀!”
卫兵万没想到师部门口会冷不丁地跑来一位刺客,全吓坏了,一拥而上就要拿他,哪知张嘉田动作更快,未等卫兵拥上前来,他已经攥住了那名青年的两只腕子。两个人由此相对而立,上头两双手势均力敌、前后左右地乱晃,下头两双脚也是进退一致,不是你退我进,就是你进我退,宛如要跳一场华尔兹。如此舞蹈了一番之后,张嘉田忽然抬了膝盖狠狠一顶那人的肚子,痛得那人大叫一声,而张嘉田趁此机会夺了他的刀子,向后一甩扔出了六七米远。
这回那人没了凶器,张嘉田就有胜算了。
卫兵们站在一旁,因见师长的胜算太明显,所以没敢贸然上前添乱。张嘉田闲得要死,如今偶然得了一名刺客,简直有些兴奋,况且近身斗殴正是他的强项。将青年反剪双臂摁在地上,他一屁股坐上人家的后背,提起大拳头好一顿捶。捶过瘾了,他拍拍手站起来,这才接着方才那话继续问道:“好你个狗日的王八蛋!说!谁派你来刺杀我的?”
青年被他捶得爬不起来,趴在地上抬了头大骂:“你个狗军阀!文县的地皮都被你们这些狗军阀搜刮干净了,你们还不知足,还要敲骨吸髓、逼死活人!”
张嘉田听了这话,莫名其妙,当即反驳:“放你娘的屁!老子来了还不到十天,怎么就刮你吸你了?你谁啊?”
青年深吸了几口气,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就是你!你逼着商会摊派军饷,我家拿不出钱来,商会就逼得我爹寻死!你敢说你的手上没有我爹的鲜血?”
张嘉田感觉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气得骂道:“谁逼死你爹,你找谁去!我他娘的都不知道你爹是公是母,你凭什么找我报仇?”
青年颤巍巍地抬手指着他:“我今日纵是搭上了这条性命,也要向你讨个公道!”
张嘉田一听这话,解扣子就把军装上衣脱了。将衬衫袖口向上挽了又挽,他歪着脑袋挺着胸膛,露出了浑不懔的痞子相:“怎么着?非打不可了?”他一拍胸膛,“成!咱们今天单打独斗,谁怯场谁是孙子!”
说完这话,他也不等青年回答,迈开大步走上前去,他猛然挥出一拳,正中了青年的鼻梁。
青年当场仰面倒地,昏迷了有三分钟。
三分钟后,青年悠悠醒转,眼前黑一阵明一阵的,脑子里也嗡嗡直响。向上看到了身边的张嘉田,他动了动嘴唇,说不出话来,而张嘉田伸脚踢了踢他的脑袋,说道:“小子!服不服?”
青年喃喃地答道:“你们这帮军阀,太欺负人了……”
张家田听了这话,当即作答:“军阀不是个好词儿,我知道!再让我听你叫我军阀,当心我揍死你!再说,你怕受欺负啊?好办,你也当个军阀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