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梦碎(第4/5页)

“对活死人病有点兴趣,想研究一下。”

封林皱了皱眉说:“想研究活死人病,有的是病例,执政官就算了吧!根据奥丁法律,执政官的身体健康只能由专人负责,你不适合参与。”

办公室。

洛兰坐在工作台前,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执政官的视频。

搜遍奥丁联邦的星网,只有这一段正面视频。

执政官的就职仪式上,他穿着笔挺的军服,站在斯拜达宫议政厅前的广场上,面朝公众,宣誓就职。

他身材高挑、五官精致,整个人完美得像是用画笔一笔笔精心绘制出的画中人。气质更是清雅出尘,没有一丝烟火气息,一点都不像个手染鲜血的军人。

即使穿着庄重肃穆的军服,站在烈日骄阳下;即使战功卓绝,胸前挂满累累勋章;即使明知道他是那个戎马倥偬、铁血征战的魔鬼心将军,却依旧让人觉得他像黑夜中洒落的月光一般静谧悠远、轻妙雅致。

原来在没有戴上面具、穿上黑袍前,殷南昭的容貌是这样的,难怪辰砂的妈妈会说他是“天使的脸”。

洛兰的脑海里像是变成了战场,理智和情感对峙,都想说服对方。

一边叫嚣着:“不是他!绝不可能是他!”一边叫嚣着:“是他!肯定就是他!”

洛兰痛苦地捧着脑袋,千旭到底是不是殷南昭?

所有事实、所有证据都表明不可能,殷南昭是殷南昭,千旭是千旭!

可是,就像她告诉紫宴的话,殷南昭是只老狐狸,如果连紫宴这只小狐狸都看不破他的伪装,她一个只会做研究的书呆子又有什么能力去看破?

身为科学家,所有推断结论都应该建立在事实和证据的基础上,但这一次她不想管事实证据了,只想听从自己的心。

洛兰仔细地回想着她和执政官认识以来的一幕幕。

第一次见面是她刚到阿丽卡塔时,他没有看见她,她却看见了他。

他穿着黑色的作战服,站在危机四伏的原始星球上,谈笑间把一只利齿鸟开膛破肚、血溅满屋,清越被吓昏过去,她也不得不装昏。

第二次见面,准确地说,只是听到声音。

封林请他投票决定她能不能加入阿丽卡塔生命研究院。

他漫不经心,几句话就逆转了她的命运,让她如愿。

第三次见面已经是十年后,在欢迎执政官归来的舞会上。

他一张没有温度的面具脸,拒人于千里之外,坐在独属于他的椅子上,置身事外地看着众人谈笑风生、觥筹交错。

第四次见面是在他的官邸。

昏黄的灯光下,他像正常人一样伏案工作,转身时,却是一张没有正常人表情的假面。

……

熙熙攘攘的众生百相,纷纷扰扰的红尘往事。

记忆的光像是大浪淘沙,把一粒粒湮没在滚滚沙尘中的金色颗粒都淘了出来。

他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喝滚烫的茶水。

从此,每次见面递到她面前的茶都温度刚好入口。

……

大双子星上,她喝完幽蓝幽绿,一晚上拨打了千旭的个人终端上百次,没有人接听。

几天后,她上课时,风尘仆仆的执政官突然破门而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靴上仍有血迹。

……

去岩林前,执政官送她“死神的流星雨”防身。

威力虽大,一年却只能射击一次。这么鸡肋的属性根本不像是为人多势众的龙血兵团准备的,倒像是为异变后的凶残野兽准备的。

……

岩林里,她用枪指着执政官的头时,他没有反抗。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忌惮“死神的流星雨”,可是,一个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无数回、3A级体能的人,面对一个断了一臂、刚刚晋级为A级体能的人,只因为一把枪就没有了反抗能力吗?

……

她被那只野兽咬断一臂时,鲜血溅了执政官一脸。

那一瞬,她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她在发抖,他好像也在发抖。

……

惊闻邵菡和叶玠要来时,她决定逃走。

敏锐犀利的辰砂都没有意识到她想逃,执政官却出现在飞车上,让她的逃跑计划胎死腹中。

……

欢迎邵菡和叶玠的晚宴,执政官不能吃、不能喝,完全没有必要出席,却从头到尾一直在。

当她被叶玠抱住,陷入梦魇一动都不敢动时,连身旁的辰砂都以为他们只是兄妹多年未见的热情,执政官却帮她解了围。

特意搜集的邵菡和叶玠的资料,表面上是给辰砂看,却特意吩咐了辰砂拿给她看一下。

……

洛兰捂住自己的脸,泪水从指缝间涔出。

她亲眼看到了千旭异变,也亲眼看到了执政官腐烂的手和腐烂的脸,没有丝毫证据能把两个截然不同的人联系到一起,连狡猾多疑的紫宴都没有往这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