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不是靠摇尾乞怜求来的……(第2/3页)

钟灵叹了口气,默认说:“算了,我那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既然你不用值班,明天来逛街。”

两人随便聊了会儿,薄幸月也从瑜伽垫上起身。

她挂掉跟钟灵的视频通话,手指无意中划到了薄耀舟的聊天栏。

从她回国后,大部分都是薄耀舟单方面发来的消息。

沿着时间线回溯,那些消息一一展露在眼前。

【幸月,要不然还是调回来吧?我会找你们院长说一声,你只需要在同意的申请上签个字,爸爸也是为你好,别犟。】

【听你们院长说你北疆那边的任务结束了,什么时候回江城了跟爸爸说一声,爸爸派人去接你。】

【你清明节没回来,爸爸买了花送到你妈妈的坟前,也买了你的那一份儿。】

【……】

至于最近的几天全是嘘寒问暖,她只觉得愈发心烦意乱,没再继续看下去。

母亲出身显赫,自幼就跟着外公出席各类重要场合。

在家世的熏陶下,她很快成长为一名专业翻译。

童年的记忆里,薄幸月记得母亲说法语很好听,那些音节像是从她唇齿间滚落,通过清凌的嗓音传递出来。

两人的婚姻从来就不单纯,反倒是政治与家族的利益加身,成为捆绑的束缚。

那时候母亲查出来是癌症晚期,像一朵即将枯萎凋零的花。

怎么放在温室都挽留都无济于事。

可所有人都瞒着薄幸月她母亲病重的事实。

直到母亲到了弥留之际,薄幸月才被连景平带着去重症监护室看人。

病床上的女人盖着雪白的被子,身上被各类冰冷的机器冷接着。

因为化疗,她头发全掉光了,瘦得羸弱,再也不复之前的雍容端庄。

由于插着氧气管,她能说话,却只能止步于艰难地开口。

少女忍住眼眶的泪,俯身过去,想听清楚妈妈说得是什么。

她说,妈妈的月亮要好好长大,天天开心。

她说,对不起,妈妈不能陪着你了。

她说,以后要多听话,不要惹薄耀舟生气。

她说,要是想妈妈了,就去抬头看天上的月亮,妈妈一直都在。

……

短短几个月,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医院那边下达了几次病危通知书。

原来生死面前,众生都显得那么渺小。

留不住的人和时光,都是指间流沙。

葬礼的那一天,薄幸月真真切切体悟到,这世界上又少了一个爱她的人。

但不到半年,薄耀舟就把方兰茹带进家门,“这是你方阿姨,叫人。”

方兰茹挽着薄耀舟的胳膊,右手上的无名指钻戒闪耀,散发出夺目的光彩。

跟着两人身后的,是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薄初。

她看起来怯生生的,乌溜溜的眼睛很勾人,语调软糯地问,“你是幸月妹妹吧?”

三个人站在一起,确实很像一家三口。

不,应该说就是一家三口。

薄幸月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少女身形颤抖,像一片风中的枯叶,飘也飘不向远方。

她嗫喏着,自嘲的笑意充斥着发颤的嗓音里:“我们家是垃圾桶吗,突然要装这么多人?”

少女浑身棱角,以自己的方式,头破血流地对抗这个世界。

结果只能跟面镜子一样,心碎得四分五裂。

薄幸月关上手机,躺在鸭绒被上,头疼得有些睡不着。

她爬起来倒了温水,喝了颗止疼药。

偌大的世界像一个时钟,每分每秒都在转动,人的脚步也一样。

但她爱人的能力好像永远停留在了十八岁时的盛夏。

翌日,钟灵开车到楼下接她。

昨晚下了一场暴雨,大院的地面湿漉漉的,全是飘散的落叶。

钟灵一路开车到商场,由于车身太招摇,一路吸引了不少目光。

两人乘坐电梯到了珠宝区,钟灵用目光一一掠过去,惊喜道,“月亮,这项链很好看,要不要买一条?”

钟灵笑吟吟的,看上去想给她比试一下。

柜姐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说:“不好意思,这一款项链已经被订购了。”

薄幸月本来也没说非要买,正欲说不要了。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尖锐且刺耳。

薄初穿着一身名牌,她露出讥讽的笑容,故意挑衅:“怎么了,买不起呀?”

她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上薄幸月,逛个街,跟狭路相逢差不多了。

这一款项链都是订购款,价格昂贵,曾经的薄幸月或许买得起,但她已经很久没用过薄耀舟给她的那张卡了。

薄初眼神一瞥,跟柜姐打了声招呼,“用礼盒打包好送给这位女士。”

柜姐一时半会儿没弄清楚两人的关系,困惑的神色浮现在脸上:“薄小姐,您——”

“刚才忘记告诉你了,我们都姓薄。”薄初假装落落大方地介绍着,红唇上扬着说,“她是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