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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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疼了?”

南雪轻声问。

她掌心托起舒予白的手,像捧着易碎物品。

女人手背上的皮肤柔白,温暖,南雪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食指关节,问:“之前是这里疼?”

院落里的阳光照在她的手上,有种玉一般的质感,半透明的。

“不是,说起来很复杂。”

舒予白回忆了一下:“总之,很难形容,有时候是晚上,整只手发涨的疼,有时候是画画用劲儿的时候,突然的刺痛。”

“这样很影响睡眠吧。”

“是啊。”

舒予白回忆:“好在现在已经好了。”

南雪不曾经历过这种感觉,想象了一下,约摸是很难受的,她止不住的心疼,微微蹙眉,又看着她确认了一遍:“现在真的一点儿也不疼了?”

“嗯。”

舒予白在阳光下活动了一下关节,感觉到从未有过似的轻松和自如,她半是回忆,半是感慨:“好像……从和你在一起后,就不疼了。”

南雪红润的唇瓣轻轻上扬,眼眸微亮,她凑近舒予白耳边,轻轻地道:“是因为恋爱了,心情好?”

“可能。”

恋爱的效果这么好?

南雪吻了吻她额头,两人又抱着黏黏糊糊地吻了会儿,很有默契地一致忘记了“唐医生”用心良苦的针灸和那几包中药。

南雪轻轻笑了,她环着舒予白的腰,吻了一下她的长发,慢慢地说:“这样一来,你就更不能抛弃我了,万一分开,你又开始手疼怎么办?”

“那我就再找人谈一场恋爱。”

舒予白故意气她。

南雪深深看了她一眼,低头吻过去,不由分说的。

“姐姐,这种话,以后都不许再说了。”

耳边有浅浅的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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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市美术馆里。

比赛落幕,部分获奖的作品被邮寄了回国,在这儿弄了一个小型的展览。

其中包含舒予白的那张。

昏暗的展厅里头不少去看画的人,密密匝匝的,大厅里,透明的房顶上洒下阳光,空旷又安静,只有压低的谈话声。

贝珍在外头的长椅坐着,身边儿几个女孩儿,是平日里喜欢跟着她混的,几个人在美术馆里晃晃悠悠几天,打着“看展”的旗号凑热闹,没看出来个什么东西,反坐在那八卦起来了。

贝珍把手里的饮料瓶往一边儿的垃圾桶一扔,翘起腿,半是鄙夷半是酸,表情显而易见的不服气。

“当时我就坐她旁边,她画的我都看见了。”

“真的很一般。”

“明明很烂,为什么能拿奖?她是有关系还是怎样?那些评委究竟什么审美水平啊。”

“就是就是。”

另一个跟着附和:“她的画真的很一般,还比不上现在美院的学生。这水平都能入展拿奖?搞不好真跟评委有点关系。”

“什么关系?”

美展的水.很.深,传闻,跟评委攀上点儿关系,更容易入展,不少人试着塞钱、送礼,或者是花费高昂的价格买下评委的画。

没准儿,舒予白就是这类。

贝珍却不认为

这种事儿,她试着干过,也没成。

有些事情不像外界传的那样,都是谣言。

一个女孩斜了她一眼:“她靠谁找关系?她爸?不是都离婚了么,她好像跟她妈来着。”

“她妈是美院教授,说不定真有点裙带关系。”

“不会吧,她都快退休了。”

“也有可能是‘那种’关系啊。”

压低声音的窃窃交谈,没一会儿,几个人都笑了。

“我看了她画的。跟我的很像。”

贝珍坐在凳子上,翻了个白眼,半是嘲弄半是讥讽:“画的是真的很烂,太差了,当时整个画室她最先交,就是应付了一下就走了!”

“啧啧啧。”

附和声。

她说完,低头,戳开一个论坛。

挂在首页的那儿有个帖子:“第二届现场赛水.很.深,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标题太贴合她的心理状态了。

贝珍戳进去,在论坛里回复,她逮着舒予白的画儿一顿狂批,贬低的一无是处,好像评委的审美一致出了问题,只有她是对的,颇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这么在这儿评论了几句,她心里头仿佛舒坦一点儿了,贝珍站起身,拍了拍皱起的大衣衣摆,挎上包:“走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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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一些的时候,天空飘下一场小雨。

雨是冬和春的分界线。

“叔叔真不在家?”

舒予白和南雪牵着手,走在小路上。

“不在呀。”

南雪低头笑:“在又怎样?迟早要见他的。”

这句话什么意思,舒予白听的明白。

她低头,耳垂泛起绯色。

道路是个缓上坡,大宅子背后一座青山,是本地人种植茶叶的地方,密密的茶树覆盖在小山坡上,山脚下,有白墙黛瓦的民宿,再远一点儿、靠近闹市的,就是南雪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