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页)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比如李相浮,甚至根本没注意这一桌走了个人,他冲侍者招了下手,点了两杯饮品。

东西送来的速度很快,托盘旁边还放着一只千纸鹤,侍者望着李相浮:“刚刚一位女士托我带过来。”

这种表达好感的方式在酒店很常见,侍者早就习以为常。

李相浮拆开千纸鹤,几片零散的花瓣掉出。

稍稍怔了一下,他捡起落在腿上的两片,数了数,一共有七片花瓣。

睫毛的阴影笼罩住目中情绪,李相浮捏着花瓣的手稍一用力,干枯的花瓣瞬间裂开,再抬头的时候面上是不达眼底的笑意:“这似乎不是在读档重来。”

没有明信片,只有几片花瓣,和第一次收到的东西不同,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宣告。

秦晋同样留意到花瓣的数目,眯了眯眼:“再等一天,如果继续收到花瓣记得告诉我。”

……

一天中从来不缺乏邂逅,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留下千纸鹤后,婉拒了旁边男士的邀请,踩着高跟鞋走入无边夜色当中。

手机消息提示不断响起,女人随意一瞥,驱车进入一处高档小区。

屋内没有开灯,她在阳台看到秦伽玉,月色模糊了对方的轮廓,显出一种柔和。

这时秦伽玉侧过脸,他的面上有种少年人才有的青涩,如果现在穿上校服,扮起高中生来也没有太多违和感。

女人主动开口:“买来的消息都差不多,说李相浮的失足摔倒不是意外,现在坊间传言大多都在怀疑秦晋。”

秦伽玉看不出情绪,闭了闭眼道:“不用查了,是他在自导自演。否则口径不会这么一致。”

重新睁开双目时他问:“东西送过去了么?”

女人点头:“已经安排好了,零点后李相浮会收到第二封。”

“辛苦你了。”秦伽玉终于看了她一眼。

女人咬了下嘴唇:“你救过我的命,还帮我保住了财产继承权,这些算不上什么。”

秦伽玉坐在椅子上,半阖着眼,似乎很困倦。这是四年前留下的后遗症,时不时就会陷入长时间的昏睡。

但女人看出他的状态明显要好很多,惊喜道:“你是不是已经恢复了?”

秦伽玉没有回答,传达出要休息的意思,女人失落垂眼:“我先走了。”

下楼声渐渐远去,秦伽玉打开手机,照片中两个十几岁的少年站在运动场上,比着幼稚的剪刀手。看了半晌他突然嗤笑一声,视线凝固在李相浮身上:“终于可以见面了,我的朋友。”

最后两个字饱含着浓烈的讥嘲。

·

零点过后,天地间万籁俱静。

李相浮洗完澡,发现门缝里不知何时塞进来一个信封,没封口,里面装着六片花瓣。

他顿时明白花瓣代表的含义……倒计时。一瓣代表一天,一旦花瓣归于零,预示着某件事会发生。

叹了口气,李相浮正要把东西丢进垃圾桶,意外发现信封内壁上有墨迹,拆开看是一行小字:我给你准备了一份见面礼,希望到时候你会喜欢。

‘见面礼’三个字是用红字书写,李相浮用棉签棒蘸水在上面晕染了一下,放在鼻尖闻了闻,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凝视血字半晌,他拔下正在充电的手机,拨出一串熟悉的号码。许久没人接,李相浮转而打给了家里座机。

电话是李戏春接的:“出门前叮嘱你报平安,但没让你午夜十二点报。”

“让沙沙接电话。”李相浮言简意赅。

李戏春蹙眉:“这么晚,孩子早就睡了。”

“去掀开他被子,保准偷偷在里面拆卸组装机器人。”

李戏春走上楼,敲了敲门,没过多久李沙沙来开门,睡眼惺忪叫了声‘姑姑。’

李戏春没有预兆地走进去,掀开被子果然看到藏起来的零件。

李沙沙:“……”

似乎准备秋后算账,李戏春先说了正事:“你爸打电话找你。”

下楼拿起话筒,李沙沙面无表情陈述事实:“我的机器人或许会被没收。”

李相浮:“下次记得智能手表别调静音。”顿了顿说:“秦伽玉又寄来了卡片。”

语毕缓缓念出卡片上的文字。

听到见面礼一词专门用血书写,李沙沙皱眉:“爸爸,这是威胁,说明你有危险。”

“装失忆看来是不管用了,”李相浮叹道:“其实我只想温柔地对待这个世界,为什么总有人来逼我?”

沉默片刻,他问:“你觉得秦伽玉是个什么性格?”

李沙沙概括得很快:“高傲自负,没有道德观,偏执型人格。”

“九年义务教育能不能拯救?”

李沙沙:“不能。”

“法治社会呢?”

李沙沙好奇他为什么这么问,还是说了句不能。

李相浮:“三从四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