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2页)

沈开颜斜倚在门口的长沙发上,一边喝花草茶一边翻杂志,光一个简单的姿势就仪态万千,胜过千言万语。

严谨拉开大门,直接冲到沈开颜面前,攥住她细细的手腕:“疯了吧你,跟我走!”

沈开颜剧烈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尖叫:“我没疯!我很正常!你放开我!”

季晓鸥看不过眼,放下资料过来:“干什么呢干什么呢?我这儿还做不做生意了?要家暴回家去,要打情骂俏也请回家去!”

季晓鸥一发话,严谨的气势就泄了一半,他松开手,问沈开颜:“咱俩早就说好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老这么闹,你觉得有意思吗?啊?”

沈开颜说:“有意思!当然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不能让你太好过了。你想要就要,想蹬就蹬,你凭什么呀?还问我有没有意思,亏你说得出口!”

严谨彻底失了锐气,偌大的个子屈尊蹲在沈开颜面前,好言好语地商量:“开颜,你看啊,咱得讲道理是不是?当初说好的,为了你的前途咱们分手,这都过去大半年了,再秋后算账恐怕不太好吧?你遇到什么难事跟我说,你需要什么也可以跟我说,就是别这么闹,好不好?”

沈开颜开始擦眼泪,一把一把恶狠狠的:“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你!”然后流着泪说:“只有你才能让我重新相信爱情。爱情,你懂吗?生命是一场幻觉,爱情是其中唯一的亮色。”

听得季晓鸥不由得都伤了心,顺手递纸巾给她:“就是,现今这世道纯洁的爱情多难碰上啊!哪个男的这么不开眼不知道珍惜?”

严谨回头瞪着季晓鸥:“你甭起哄给我添乱成吗?”又转脸问沈开颜:“你最近拍什么戏?还没出戏呢吧?这一出一出的台词都谁写的?怎么听着那么恶心啊?”

沈开颜哭着说:“你以前不是特喜欢我这么说话吗?你说我这样才让你觉得有文化上档次?”

严谨道歉:“我错了。现在我改还来得及吗?”

季晓鸥为忍笑忍到脸都绿了,赶紧走开假装咳嗽,才喘上一口气。

沈开颜哭了一会儿,到底让严谨半搂半抱给撮弄走了。季晓鸥看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摔摔打打地开始收拾桌面准备睡觉。这些天跟赵亚敏因为相亲的事吵架,她假装离家出走,已经在店里住了好几天了。正要关灯锁门,严谨突然又推门进来。

季晓鸥看他一眼,没有出声,从后边一路“啪啪”按熄顶灯的开关,最后只剩下大门前一盏五瓦的小吸顶灯。拉着门把手,她向严谨做了一个请出去的手势。

严谨才不理她那套,两手插在裤兜里斜靠在门框上,两脚交叉,是个时尚杂志里经常出现的最骚包的POSE。他清清嗓子说:“对不起。”

季晓鸥马上摔下脸,冷笑道:“麻烦您收回,我受不起。原来我这儿谁都能来,来了还能当面羞辱我,把我当什么人?”

严谨无话可说,只得三个字:“对不起!”

“走开,别碍我事儿。你除了对不起还能说点儿别的吗?”

“能。”严谨一脸沉痛,脑子里所有能用来自我糟践的词都蹦出来,“我交友不慎,小肚鸡肠,鼠目寸光,道貌岸然,厚颜无耻,罪该万死!您看这检查做得还行吗?”

季晓鸥低头咬住嘴唇,脸上绷紧的线条放松了点儿,“还有呢?你做的错事就这一件吗?”

“还有?”严谨挠挠头,“哦,我为你生日那天的事道歉,我尤其不该当着你的面打人。不过你也扇了我一嘴巴,咱俩这就扯平了好不好?”

“放屁!不当我面你就该打人了?湛羽再犯浑,他也是个孩子。你跟一孩子动手,不觉得丢人吗?”

严谨讪笑:“也就你把他当一孩子。你见过打扮那么妖的孩子吗?干吗呀,不就为了勾引你吗?我怕你吃亏懂不懂?”

“怎么什么话一到你嘴里就那么难听呢?谁年轻的时候没犯过错误?只要他以后改邪归正,自强不息,又碍着你什么了?”

“哟哟哟,瞧您,还自强不息呢,整得跟人张海迪似的,你怎么不说他身坚志残呢?”

季晓鸥瞪着他,连带一点儿鄙夷:“张姐姐那是身残志坚,谢谢啊!”

见季晓鸥只顾斗嘴,暂时忘了撵他出去这回事,严谨趁机脱下外套,一屁股歪进门口的沙发,“我瞅他就是身残志残又怎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