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席先生针不戳(第2/3页)

席乘昀不自然地挪开了点目光,喉中发出一点声音:“嗯?怎么了?”

白绮说:“象,走左上角。”

原来是为着这个?

席乘昀无奈一笑,捏住棋子,挪了一个田字格。

白绮笑了:“谢谢。”

接下来,狭小的木屋里,就不停能听见:

“右下马,走左上。”

“右卒,过河。”

“我的车,快,开过去……”

白绮嗒嗒,都说得有点口干舌燥了,好像头一回找到了玩象棋的乐趣——

指挥别人自己打自己。

席乘昀全程没有一丝不耐。

他甚至丝毫不受白绮命令的干扰,轮到自己走棋子的时候,依旧走得稳当。

席先生脾气可真好。

白绮舔舔唇心道。

完全把上回蒋方成他爹说的什么神经病巴拉巴拉,全给忘脑后了。

“席先生……”

“嗯,走哪个?”

“保温杯,……有亿点点渴。”

席乘昀目光微动。

镜头前,白绮总不遗余力地对他好,但他们彼此都很清楚,那是在扮演。

镜头之后,白绮会请他帮忙走棋子、拿东西……这好像才有了点彼此之间关系拉近的真实感,而不像是两个世界的人,被强行地摆在了一起。

这种感觉是很奇妙的。

有人会时时刻刻地惦念着他,哪怕是演的。

而这个人也会无比自然地对他作出要求。

席乘昀忘记是谁说过了……大概是他的上一任心理医生?

“有来有往,才是人与人之间正常且健康的交往关系。”

席乘昀:“等下。”

他的手长,伸手一捞,就捞住了放在旁边立柜上的杯子。

他拧开盖子,才把保温杯递给了白绮。

白绮往杯盖里倒满水,咕咚咕咚全喝光了。

席先生针不戳!

完美雇主!

“走炮。”白绮把杯子还回去,说。

然后……白绮就被将军了。

再一看墙上的挂钟。

前后也就十分钟不到。

席乘昀捏着手里圆溜溜的棋子,并没有立刻放下。他说:“你不用刻意输给我。”

白绮:“没有刻意,是真的烂。”

席乘昀:“……”

白绮:“啊对了。”

他伸手,从席乘昀掌心把那颗象棋扣走了。

席乘昀飞快地松开了手指,思绪却有点不自觉的飘忽,他应声:“嗯?”

白绮:“席先生要我的照片,下次可以直接问我要啊,我可以自拍给你。”

原来他不是没放在心上,只是他会用更巧妙、不着痕迹的方式,来改变掉这件事。

席乘昀应了声:“好。”

他会告诉尚广,以后没必要这样自作主张。

白绮一边收拾棋盘,一边问:“咱们麦克风应该全关了?算了……”他咂咂嘴,转声叫:“席哥。”

“这样不容易出纰漏。”白绮说。

席乘昀点了头。

是比“席先生”听着要顺耳一点。

俩人又玩了几局棋。

白绮的围棋稍微好一点,也不知道为什么象棋会那么烂。

等玩到九点多,白绮把棋一丢:“得睡觉啦!”

席乘昀:“你先洗漱,我收拾。”

白绮也没有和他争,快乐地从席乘昀腿上跨了过去,穿着软绵绵的拖鞋就刷牙洗脸去了。

白绮几分钟就结束了战斗,然后光速钻进被窝,两眼一闭就开始酝酿睡意了。

等席乘昀再洗漱完回来。

头发丝贴着他的面颊,他轻轻地呼吸着,白绮已经乖巧地睡着了。

席乘昀没什么和人同床共枕的经历。

这是他们录节目以来,第一次严格意义上的同睡。

他捏了捏鼻梁。

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寻找一个人来协议结婚……除了他告知白绮的原因外,还有一个不能向外人道的理由——

他对这个世界察觉不到真实感。

他是感受过情感的,从他早逝的母亲身上。但后来随着母亲去世,好像最后一点维系也就从此斩断了。

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像是陀螺一样,按部就班地往下转动着,并无法从中感知到意义。

他知道人的一生由出生、上学、毕业工作、结婚生子、老去死亡组成。

他想知道,如果有人和他结婚,躺在他的身旁,他能够接受吗?

席乘昀掀开被子,躺下去。

两人挤在一张床上,长腿都有点无处安放。但这并没有席乘昀想象中的那样糟糕。

白绮隐隐约约听见了点动静,但眼皮撑又撑不起来,他抱紧了被子:“嘶,好冷!穆东别往我被子里钻……”

席乘昀:“……”

但也并没有很好。

不知道是床的问题,还是为了避免起火所以关掉了取暖器导致有点冷的问题,席乘昀这一晚睡得并不太好。

……穆东是谁?

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是夜间到上午最冷的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