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第2/3页)

“长生不死的美事谁不愿意?我很愿意。她也会愿意。”“许奶奶”轻轻靠进餐椅背,微仰下巴望着前方,憧憬般自言自语:“等她也重生之后,我和她搬去没有闲人杂人的地方,安安静静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许奶奶”对构想的未来生活很向往,也充满信心,情不自/禁地自己跟自己满意地笑。

她的表情真切由衷,笑及眼底骗不了人,张活柔看了一会,问:“顾极臣,你爱许奶奶?”

“许奶奶”斜她一眼,不屑于应话。

早在顾跃提及父亲与许奶奶的事情时,张活柔就猜测顾极臣对许奶奶有感情。

一个人心里有爱,等于有了软肋与弱点。顾极臣爱许奶奶的话,反而是好事。至少,张活柔可以借许奶奶做切入点游说他。

“如果你爱她,你怎么不替她着想?”张活柔努力地把每个字的发音吐清,好让面前的顾极臣把她的话听进耳里,“许奶奶未必喜欢,过与世隔绝的生活。她跟我说过,她希望你能自首,悬崖立马。”

“许奶奶”笑了笑,笑容带点讥讽的冷意,她说:“我和她的事,谁都没资格过问。”

张活柔没放弃,继续说:“所以你就自作主张?你不怕许奶奶反对,对你反感?”

顾跃曾说过,他不认为许奶奶对父亲有越界的想法。张活柔早上与许奶奶接触之后,凭着直觉,出来的看法与顾跃一致。

张活柔不敢在顾极臣面前提起这个判断,以防刺激了他,但利用这一点拷打顾极臣的心,说不定能令他改变主意,毕竟没有人不在乎心意对象对自己的态度。

“许奶奶”不为所动,“你认为我会告诉她真相吗?”

她起身走到壁柜前,拿起那个黑色框的相架,细细地看里面的照片。那是许奶奶和曾孙女程程在公园里的合照,俩人笑容灿烂,洋溢安定的满足与幸福。

看了会,“许奶奶”手指灵活地拆开相架的背后,把里面的照片抽了出来,边说:“许暖这一生,身边有太多包袱了,这些包袱全是负累,毫无存在价值。”

话语间,她动手撕裂照片,照片里紧紧依靠的一对曾祖孙,从中间被分裂成两半。

“许奶奶”将程程的那一半捏成残团,随手扔到几米开外的垃圾筒,没有语调地说:“简直多余。”

张活柔始料不及,“许奶奶”回过头看她,有些自豪也有些阴险地问:“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少事情没有告诉她真相?”

比如,五十多年前,他顾极臣如何不动声色地,令许暖的丈夫销声匿迹。

五十多年前,二十多岁的许暖生下了儿子。

那年代医疗条件差,她没有生育经验,导致生产过程中出了许多血,产后非常虚弱,不得不卧床休息。

许暖的丈夫一丁点都不体贴她,逼着她起来服侍公婆,给刚出生的儿子喂奶换尿布。一筐筐琐碎的功夫,明明丈夫可以伸手帮忙,却只会使唤许暖操持。

许暖心善性格软,身体有再多不适也不推辞,任怨任劳起来照顾家庭。

某天晚上,她累得一粘床就睡着了,身边躺着熟睡的才几个月大的儿子。

17岁的顾极臣端着一碗热汤进她的房间,试着叫醒她把汤喝下。许暖整天只吃过一顿饭,他怕她饿。

许暖睡得太沉,顾极臣也不敢太粗鲁,结果还是没叫醒。

顾极臣蹲在木床前,静静地看许暖的睡颜。她唇色苍白,即使睡着,眉心仍有浅浅的皱褶,要么很不安稳,要么在做噩梦。

顾极臣伸出食指,指尖小心翼翼地沿着许暖的脸部轮廓,缓缓游走,一直到她的唇上,手收了回去,他倾起身吻下去。

自14岁起,他数不清自己几次偷偷摸摸地亲吻许暖,但第一次的亲吻他记得很清楚。那是许暖出嫁前一天晚上,顾极臣彻夜无眠,抱膝坐在她床边的地上,空洞的眼瞪得直直地看着她不放。在公鸡鸣叫之前,他突然起了身,低头偷走了许暖的初吻。

每一次偷吻,顾极臣轻手轻脚,怕被许暖发现。他的吻像羽毛,落下无声,也像蜻蜓点水,雁过无痕。次数越多,他的技巧越娴熟,顺手拈来,尽情享受。

许暖没想过,那个跟在她身边生活,叫她姐姐的小男孩,在许久许久之前,就把她视作一生中最珍贵,最不可取替的人。

顾极臣也没打算让她知道,至少是在他成为强者,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之前,不让她知道。

他谨慎地松开许暖的唇,想近距离地欣赏她时,有人怒问:“你在做什么?”

抬头,房门边站着满身酒气,怒气冲冲的许暖丈夫。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之前之所以断更了,是因为我得了一种病,这种病一发不可收拾,还具强烈的可怕的传染性,第一天传染到第二天,再传染到第三天,第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