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今日份的圣人。(第2/4页)
从前委屈她了,每天都仰躺着双手交握在腹部睡,睡得那么晚,起得又早,一定很不舒服吧?她明明很喜欢睡懒觉,在现代世界九点前就没起过床。
想让她留下来的方法那么多,但他都不会用,因为他想成为能让秋漾一直喜欢下去的人。
睡梦中的秋漾似乎能感受到昭武帝此刻的心情,拼命朝他怀里钻,直到被他强健有力的双臂抱住,感觉舒适又安全,这才乖乖没有再乱动,半晌,在昭武帝看不到的角度,红唇微微弯起。
次日天还没亮,寅时刚过,几个宫女便在外殿备好了水等候,今儿个已过了娘娘起身的时辰,怎地不见娘娘叫人进去伺候呢?
余忠海也有些纳闷,按理说圣人差不多也该起了,今儿可是圣人登基头一天早朝,他这个无根之人免不得心潮澎湃,难道说圣人是高兴的睡过了头?
余忠海赶紧挥走这大逆不道的想法,问白菊:“娘娘也没起身么?”
白菊点头:“正是,余伴伴,要不咱们叫一叫?”
“这……”余忠海有点犹豫,按理说登基大典结束,帝后便应分殿而居,可圣人却吩咐将娘娘的物什都迁至隆平宫,反倒将栖会宫空了出来,且帝王临幸后妃应当有敬事房太监总管随行记录在册,圣人也没传召,若是先帝倒还罢了,今上最注重体统规矩,怎会如此?
跟了昭武帝十几年,余忠海不说能将帝王心思揣摩透彻,也能有个三四分,可从昨儿起倒真是叫他看不懂了,因此不大敢轻举妄动。
正在余忠海与宫女们面面相觑,不知是该继续等下去,还是进去叫帝后起身时,昭武帝的声音传了过来:“备水。”
宫人们立刻开始忙碌,余忠海小心地走进去,发觉圣人已起,正自己穿着衣服,而身后龙床上放下床幔,瞧不清楚床上是否还有人。
他赶紧过去要伺候更衣,被昭武帝瞪了一眼:“是朕没有手,还是只你长了手?”
余忠海哪里敢说话,从前这伺候圣人更衣的都是娘娘,没想到娘娘不在,圣人都自己动手了。
要是他知道在现代世界圣人不仅自己动手穿衣服,还自己动手洗衣服做饭,可能会被直接吓死过去。
正要跪下请罪,被昭武帝抬腿挡住:“别惊扰娘娘。”
余忠海这才意识到圣人说话都是压低了嗓音的,他若是跪下声响必定不小,赶忙闭上嘴,毕恭毕敬弯着腰退了下去,而昭武帝自己穿好衣衫,走到外间梳洗,全程未曾要人伺候。
宫女们更是大气不敢喘一声,她们有些担心自家娘娘睡过头会惹得圣人不满,谁知圣人临走前又走回龙床,掀开了床幔弯下腰,随后才坐上御辇离开隆平宫。
换算成现代时间的话,大齐的早朝约莫在五点左右,文武百官先在明德门外等候,到点鸣钟,大殿打开,百官以品级大小先后进入,随后帝王驾临,群臣行礼,开始议事,一般会在八点钟前后结束,有时早些有时晚些,时间上并不固定。
但因为先帝实在是太昏庸,一年不上几次朝,所以积攒一大堆政务,饶是有太子爷监国,可他终究是太子并非皇帝,有些事仍旧不能插手,如今登基名正言顺,这些都得处理。
麻烦是麻烦,好处是没有了先帝在其中搅和坏事,却也不难办。
到了退朝时,礼部有一官员持笏而出:“启禀圣人,臣有事要奏。”
“百善孝为先,而后不能忘,圣人年过双十而膝下无子,臣请圣人降旨选秀,以充盈后宫,为皇室开枝散叶,我大齐才可后继有人。”
一时间,大殿鸦雀无声,昭武帝看了眼这位臣子,官职并不大,却在这时候冒头,想必是被旁人推出来试探的棋子。若是换作从前,即便心中不考虑,昭武帝也不会言辞冷厉,与混不吝的先帝比起来,还是太子爷时,昭武帝便展现出了一代明君的潜质,而明君最大的特点便是虚心纳谏,哪怕是先帝,刚登基那会儿也是装过一阵子好皇帝的。
太后娘家都想往宫里塞人,更何况其他有适龄小娘子的人家?如今后宫仅有一位皇后,这么块大饼哪能让皇后一人独吞?
昭武帝听完此人说话,良久无言,以至于本就安静的大殿愈发死寂,百官耳边所能听到的仅剩自己的呼吸声,还有礼部那位官员额头滑下的几滴冷汗。
这种恐怖的心理压力导致在场群臣无人敢说话,毕竟这位可不像先帝好糊弄,监国多年,昭武太子的手段他们见过不少,因此才会推出个替死鬼来。
就连余忠海都觉得双腿有些打颤之时,昭武帝才缓缓开口:“卿此言,是暗示皇后不能生,亦或是暗示朕?”
那官员一听霎时头皮发麻,扑通一声跪下:“臣绝无此意!还请圣人明察!臣绝无此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