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谁是他舅舅?”(第2/5页)

想起白日里,李知衍那声舅舅,又是气盛,欺身上前在她鼻子上捏了捏,翻起了旧账,“小白眼狼,还敢让别人喊我舅舅?”

秦欢睡得正香,哪知道这些,睡梦中许是感觉到鼻尖痒痒的,还伸手挥了挥,不安地低吟了几声。

她的声音本就绵软,带着睡着后的沙哑,听上去就像是在撒娇,呼出的气息拍打在沈鹤之的手腕处,烫得他眼都红了,手指轻颤了颤,刚压下的火又起来了。

不与睡着之人论长短,更何况他是那个败者。

只是起身时,他又看到了她殷红毫无防备的唇,喉结滚了滚,最终什么也没做,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亲,低叹了声:“等你醒了,再同你算账。”

出房门时,已是深夜,回到正院睡意全无,别的无人知晓,只知那夜前院叫了好几次的热水。

秦欢却是一夜无梦到天明,醒来时,晨光透过窗牖落在她的梳妆台上,心情也跟着明媚了起来。

只是好心情只维持到用早膳,听说沈鹤之一早又进宫了,气得把最喜欢的兔子馒头上戳了好几个孔,像是把那馒头当做他来泄气。

果真是不讲信用,明明说了回来有事与她说的,结果人也没见着,又悄悄的走了,好生没意思。

兰香见她嘟囔着嘴,想起昨夜的事,心跳得飞快,当着其他下人的面不敢说。

等到用完早膳,秦欢一个人在屋里发呆,内心挣扎了一番,终究心里还是更偏向着秦欢,压低了声音偷偷地道:“昨夜小小姐睡下后,殿下进屋过。”

秦欢脚踝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反正也不能出去,就百无聊赖的靠在榻上,手里把玩着鲁班锁。

闻言,并未放在心上,随意的嗯了声,进屋就进屋吧,她都睡着了才回来,难不成还能和梦里的她说过话了?

这可做不成他没食言的证据,她八岁那年就能分辨出这样的话,可不可信了。

殿下今年都二十七了,屋中连个侍妾都没有,姑娘今年可都十七了,若是殿下还不注意,总是出入姑娘的屋子,到时传出去,岂不是坏了她们姑娘的名节。

见秦欢不当一回事,兰香愈发的着急,想着秦欢年纪小,也没个嬷嬷在身边教她这些,一咬牙就隐晦的把那些话给说了。

“奴婢亲眼看见殿下到了姑娘床前,虽是背对着看不清做了什么,但总归是不好。”

秦欢原本还在拨动着手里的玩具,蓦地手指被木屑一划,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满脸都是不相信,沈鹤之怎么可能对她不轨。

若他真对她有什么想法,还用等到今日?那年她几乎赤/裸的时候,他就该中招了,况且那次还是她主动,他甚至不用背上任何的骂名。

“你定是看错了,这怎么可能呢。”秦欢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看着手指上的血痕,赶紧塞进了嘴里。

“千真万确,事关姑娘的清誉,奴婢怎么敢骗姑娘。”兰香急得恨不得发誓,秦欢这才半信半疑。

想着最近沈鹤之的反应,确实是有些古怪,那颗本已经死了的心,不知怎么突然又探出了芽儿。

可不等她高兴,又想起了那糟心的公主,沈鹤之该不是开窍了,想要齐人之福吧?

自小她见到的便是爹娘一人一心,恩爱甜蜜的样子。她也是后来进京了,才从周燕珊那知道,原来这世上的男子不是只能娶一个妻子,甚至有的人家中三妻四妾,外面还要养好几个。

当时她就觉得奇怪,男子能读书,女子也能,男子能画画,女子也能。那凭什么男子能当官,女子却不行,男子能三妻四妾,女子却要守着一个人。

但她的想法也只和周燕珊说过,当即就被捂了嘴,后来才知道她的想法太过异类了,再有这般的念头,也只敢在心中说。

故而,知道沈鹤之拒绝她时,她没想过将来要找个什么样的人了却余生。她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画画也好,养兔儿也好,若是世人容不下她不嫁人,那她便剪了头发去做姑子。

如今知道,可能沈鹤之也不再将她当小孩了,她是先欢喜再恼火。

从小到大,沈鹤之身边都没有女子,她就下意识的以为他与别人不同。可现在她明白了,他若喜欢公主,便去娶公主,他将来做了皇帝,那便三宫六院多纳几个妃子。

她已经不像两年前那么天真冲动了,她还是喜欢沈鹤之,但人总是贪心的,小的时候只想他多陪自己,长大了喜欢上了,就想他也喜欢自己。

等到现在,却希望他只对她一个人好,只喜欢她一个人。

秦欢知道自己与这世间格格不入,故而她什么也不求,什么也不想,或许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最好。

她突然觉得,昨日与李知衍演戏倒也不错,断了自己的念想,也断了所有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