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3/3页)

李鹜不悦道:“你怕老子偷看?老子是那种人吗?”

这谁说得准?

沈珠曦心里腹诽,嘴上却不敢老实说。

李鹜说:“乡下只有这种条件,贵人还是将就将就吧。”

自宫变之日起,沈珠曦就没洗澡了,一路经过逃杀追捕,水中漂流,市场惊险,她一身的脏污,不将就还能怎样?

现在躺上床,她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

沈珠曦等他离开后,左右张望,确认院外和厨房里没人后,悄悄褪下了衣物。

茅草亭子里难闻的气味时不时飘来,沈珠曦可以不看,却不能不呼吸。

没有澡豆,水也冷冰冰的,还带着一股怪味,浇在身上,像浇在心里。

她蹲下身子,屏住呼吸,擦洗脏掉的鞋底。她在宫里连水都不沾,如今却要自己洗沾了牛屎的绣鞋,沈珠曦越洗越委屈,再次红了眼眶。

李鹜蹲在堂屋门口,等得屁股都麻了,沈珠曦才从后院走出。李鹜吐出嘴里叼的野草,视线在她红肿的眼睛上停了片刻。

“我还以为你掉进缸里了。”

沈珠曦避开他的眼神,含糊应了一声,快步走入室内。

李鹜站了起来,看着她走进了卧室。

“……哪来的这么多眼泪。”他说。

这声小小的呢喃,只有月亮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