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至死不渝的爱16(第2/4页)

“爱人的血。”

画家的神智被青年的描述吸引,生出了向往和怀念,那的确是他画过最美的日出,它安静的铺在简单的白色墙壁上,焕发着鲜活与希望。

他迷恋的露出笑容,“你也觉得它很完美,不是吗?”

宋袭也跟着笑起来,“当然。”

白小姐不肯相信画家杀了她,那他只能将事情的真相摆到她眼前。她爱这个疯子爱到盲目,相信在知道真相后,她依然会爱他。

白色的纸浆一滩一滩的从窗户外面滑进来,李钟吓了一跳,刚要说话,被矮了自己半截的蒋夙给拦住了。

“不会有事的。”蒋夙说,“面具是白小姐的耳目。”

“还真是。”洪娜蹙眉道,“自从面具被带回去,大家总是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李钟又想起那天夜里被吵醒后看到的东西,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看向宋袭,青年并非真的那么冷静,在纸浆脱离雨水,重新凝结成完整的面具后,他的身形明显紧绷,眼神变得戒备。

面具挨个躺在地上,将宋袭和画家团团围住。

曾经总是藏起来,偶尔才露出的白色眼球,此时安静的贴在面具的眼眶内侧,如同一只只阴鸷地毒蛇,耐心极好的守着它们的猎物,迎接着主人的到来。

画家的眼神依旧痴迷,在得到了肯定后,他对宋袭的血势在必得,迫切地想要再用人血画出更完美的作品。

在发现青年似乎松懈了一些力道后,他突然一个鲤鱼打挺。

宋袭顺势后退,一脚踩烂了背后面具。

面具瞬间变回了液体状态,黏在他的脚底怎么也蹭不掉。它从鞋底缓慢的移动到后跟,再爬上青年的小腿。

宋袭直接伸手将它撸掉,嫌恶地甩了甩手上的残留。

“把手给我。”蒋夙被李钟控制着站得老远,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小手帕,朝着青年伸过去。

宋袭没动,察觉到背后袭来的冷风,他攥紧铁锤,转身就是一砸。这一次是半点没有留情,铁锤贴上画家的腰侧,他当场哀嚎躺倒在地,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那口血喷在了窗框上,又很快被雨水带进来流到了地板上。

这种没有打过蜡的木质地板很容易吸水,血水却并没有渗下去,颜色反而越来越浓。不过几秒的功夫,已经长成一滩暗红的浓血。

血还在不停地从地板下渗上来,仿佛下面藏着一个泉眼。

宋袭想起什么,迅速跳出房间,拉着李钟他们一起往后退。背后,血沿着木梯漫延上二楼,将他们离开的路堵死。

洪娜低咒一句,“我们被困住了。”

双马尾紧紧抓着她的手,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哭不出来了。死亡的逼近让她恐惧,却也有一种“终于要来了”的解脱感。

“是来找我的吗?”双马尾揉了揉眼睛,笑着问,“是不是只要我过去,她今天就会放过你们?”

“不会。”宋袭拽住想要往前面去的姑娘,“她应该不是来找你的。”

血在过道中间位置停了下来,门内的血却几乎要铺满整间屋子,唯留下画家脚下的那一块地儿。

暗红色的鲜血凝聚出一颗脑袋的形状,然后是曼妙的身材,修长的双腿。如果那不是一个鲜红的血人的话,宋袭会认为那的确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血人静静立在画家面前,双手伸长,如同一条红色的丝带将画家缠住,一下子拉到了面前。

满屋子的血腥味让画家感到兴奋,迷恋的用双手捧起血人的脸,用鼻尖去触碰对方的额头。

“是你杀了我吗?”血人开口,声音温柔。

画家对恬静温柔的人和动物有天生的好感,他没有说话,像是没认出这是谁,手指下移到了对方的脖子上。

只是轻轻一碰,血人身上那些黏糊糊的血尽数褪去,留下一具干净的身体。

白色的长裙,红色的丝巾,如墨的黑发,充斥着血腥的样子消失不见,变回了最初的白小姐。

白小姐又问了一句:“是你杀了我吗?”

画家没想到正在好好欣赏的艺术品,会突然变成已经死去的人,整个人愣了下,随即满是抗拒的往后退。

“你已经死了,你明明已经死了!”

“是不是你杀了我!”白小姐赤裸的脚踩入血中,平静的粘稠液体突然像烧开了的水那样鼓起泡泡。

画家觉得脚下很烫,他惊慌的低头,发现自己的鞋子正在融化!而沸腾的血正漫上他的鞋面,攀上他的裤腿。

“滚开!”画家在地上蹦跳,试图把那些恶心的东西抖下去。

“嘘。”白小姐已经站到了他背后,白皙的手臂环上男人的胸膛,眷恋的抚摸着。

她恬淡的表情突然变得激动,“你知道吗,血流出来的时候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我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希望你能奇迹般的出现来救我。可我没想到,真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