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张平野(第3/3页)

“是。”

宗也白坐下,他刚坐下,就又站了起来。

这倒不是因为他没有坐到椅子,只是因为他桌子下面粘上了什么东西。

东西倒也不是坏东西,只不过是霍香的药粉罢了,药粉倒也不是什么坏药粉,只不过是那种只会用在犯人身上的药粉。

宗也白刚才若是去拉抽屉,一定会摸到一手药粉,他并不会武功,也没有内力,摸到这种药粉,一定会难受整整一个月。

因为这是一种会让人觉得痒痒的药粉。

宗也白虽不像犯人一样手脚被缚,可他这个人却最爱面子,也喜欢讲究一些文人墨客的东西,是绝不会在旁人面前挠痒痒的,他也绝不会因为这样丢脸的事情去看大夫。

霍香就是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才下什么样的药。

宗也白看清了药粉,脸色立刻一变,黑得好像是厨房的黑锅锅底。

等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擦干净桌子,就把帕子一包,怒气冲冲地出门去了。

张平野笑着看着一切发生,等门在夜风的吹拂下关上,他才动了一下。

只这么一下,他就从桌子边到了水缸旁,仔仔细细地打量起缸里那只乌龟来。

夜已深,乌龟已经睡着,可张平野却还是隔着水缸仔细量出了它的长度和宽度,他看它的眼神,就好像从没有见过乌龟,就好像这只乌龟是全天下最漂亮的那一只。

张湖为他请算术老师时,张平野也是没有这么认真的。

等他看好了乌龟,就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路上遇到巡夜的锦衣卫,竟还笑眯眯的打了招呼,好像从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

没错。

张平野今晚做了亏心事。

他做了什么亏心事?

这也许只有霍香那些被人突然偷走的药粉知道。

霍老爷子的前科实在太多,他总是偷偷给宗老爷子使些绊子,整个北镇抚司的人都知道他们关系不好,即使宗也白去问罪,即使霍香从没做过这件事,也不会否认的。

他巴不得闲来无事时与宗也白吵上一架。

张平野刚推开属于自己的那道木门,就顿住了。

他后退几步,就看见了站在屋脊上的陈绝音。

陈绝音冷得就像是一块冰,她背后的明月,也绝不会比她更冷。

“这么晚了,你找到这里做什么?”

“明日我要和你一起去。”陈绝音冷冷道。

“在下明天并没有什么事要做。”

张平野自认为自己做的事绝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整个北镇抚司能看出他伎俩的绝没有第二个,即使是宗也白也绝不会看出。

他这样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倒真适合去做一个商人。

他也真不愧是张湖的儿子。

这父子两个都喜欢笑,可他们笑的时候却最狠,不知不觉就把人骗得连底裤也不剩下。

他们害你的时候,也绝不愿亲自动手,你总会不知不觉就自己撞到刀子上去。

“你知道我要什么。”陈绝音冷冷道,“我虽看不出你做了什么,却知道你一定已见了那只乌龟。”

“你怎么知道我见了那只乌龟?”

陈绝音不说话,她一向不喜欢说话,她喜欢的是拔刀。

若有人非要和她说话,她也更愿意解决掉那个要她说话的人。

所以张平野只说了一句,就再也闭口不言。

他能看出陈绝音的武功又有长进,而他在陈绝音没有长进之前就是怎么也打不过她的。

“不如这样。”张平野伸出一根手指,“你去泥人张那里买陶土,我去找工匠,钱我们一起付!”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