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3页)

周兆三请四邀没能让他从榻上动弹,当下语气一沉:“君后应当不想让太后亲自登门吧?”

云清辞终于睁了眼,他偏头看周兆,慢吞吞地道:“求之不得。”

谁知道一去了太慈宫人家大门一关要对他做什么,来朝阳宫,至少是在自己的地盘。

这个云清辞,如今居然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了。

周兆气的不轻,但云清辞是个疯子,没有主子在,他也不敢在这里放肆,便旋身想要离开,却闻云清辞惊奇了一声:“周公公。”

周兆警惕起来,又不得不对他恭敬:“君后,还有何吩咐?”

“你的耳朵。”云清辞疑惑地道:“怎么少了半截?”

周兆:“……晚上睡觉,猫咬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郁郁,还带着点恨意。

云清辞挑了挑眉,真是,这么看着他做什么,又不是他养的猫。

周兆离开,云清辞重新瘫了下去。

那耳朵不像是猫咬,倒像是被什么给切了去,齐整整的掉了半截。

谁敢动太后身边的人?

云清辞本以为,张斯永死的那么惨,张太后理应沉不住气才是,可连续几日,张家那边除了照常举行丧事,竟然一直与云家相安无事。

当然了,这丧事云清辞没去,李瀛也没去。

丧事办完,也就到了年关,除了死了人的张家,上阳城到处都开始张灯结彩,哪怕雪日,也难掩热闹场景,并一直持续到深夜。

云清辞坐在寂寥的朝阳宫内,听着回家探过母亲的金欢与银喜交谈,心中忽地希冀起来。

要回去找哥哥陪么?

可临近过年,他们只怕都很忙,刑部案件要清,城中卫负责来回巡视,三哥也要参与到城防戒严,父亲更是日理万机,听闻这几日常常被李瀛叫到宫里议事。

都很忙,就他最闲。

好生无聊。

他将银喜喊来,道:“你去乐坊,将那日来的几个乐师喊来。”

银喜一愣:“乐师?”

“对,我要学琴。”

云清辞当然也学过琴,前世他的琴艺几乎远远超过乐坊的老师,至于今生,巧的很,在他被撵出宫前,李瀛刚刚下过命令,让他学琴棋书画弓马骑射,其实学什么不重要,只要云清辞不烦他就行。

闯入满月阁把李瀛带走的前一天,他还跟乐坊的老先生学着呢。

但老先生,哪有俊俏公子教的好?可以一边学,一边欣赏美色,还能逗弄一番,调个小情。既然重活一世,总不能继续吊死在李瀛身上,如邱公子那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岂不美美哉哉?

云清辞心潮起伏,一扫方才落寞,由衷地愉悦起来。

银喜犹豫地看了他一眼,呐呐地应了。

没多久,此前那几个乐师便纷纷带着自己的乐器进入了朝阳宫。

云清辞懒洋洋地靠在榻上,目光如水般自这几人脸上扫过,发现他们有拿琴的,有拿箜篌的,还有拿笛萧与筝的。

他平平挥手,道:“都坐。”

几个青年纷纷入座,将乐器放稳。

稍倾,丝竹之乐自朝阳宫传出,云清辞合目聆听,心里逐渐平静了下来。

乐声不止,云清辞被银喜喂了果糕,漫不经心地抬眼去看,突然发现这其中有一个生的十分俊俏,他心中一动,然后托起了腮,盯住了人家。

“那个,拿琴的。”云清辞好奇道:“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姓阮,名怜。”青年开口,声音轻柔:“君后此前问过。”

云清辞想起来了,他道:“我是不是还喝过你递的酒?”

阮怜失笑,道:“正是。”

“你好像瘦了。”

阮怜抿了抿唇,目光闪躲,道:“草民,最近身体有些不适。”

“不适?”云清辞朝他招手,道:“你过来。”

阮怜:“……”

“我会些医术。”云清辞没跟他撒谎,这也是李瀛让他学的:“过来给你看看。”

其余人的目光均有些诡异。

他们都记得那次跪了一夜的事情,但这件事,云清辞是不知道的,李瀛警告了所有人,不许告诉他。

阮怜只能站了起来。

他人很高挑,举止有礼却又不会过于卑微,仪态极好。

云清辞看的眼睛一亮,示意他在自己面前蹲下,道:“手拿来。”

阮怜垂下睫毛,听话地拉起袖口,素白手腕露在面前,云清辞一本正经地搭上他的脉,片刻,瞥了他一眼,道:“最近没睡好?”

阮怜温声回答:“近日年关,宫中将有大型活动,大家都很刻苦。”

“这样。”洁白指尖自阮怜腕子上滑向他的掌心,阮怜指尖微颤,云清辞对他歪了歪头,软声道:“乐坊可有安眠香?我给你拿点儿?”

阮怜微愣,复道:“草民,谢君后恩典。”

“其实宫中活动也不是所有人都要参与。”云清辞凝望着他的掌纹,指尖慢吞吞地勾来划去,道:“陛下一直嫌我不学无术,我瞧阿怜琴艺精湛,今晚,便留下来教我学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