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剪羊毛

公交车晃悠着,总算到了公社旁边的那条村路上,林荣棠一行三个人就在这里下了车,下车后,剩下这段土路就得走回去了。

林荣棠扶着冬麦:“没晕车吗?”

冬麦摇头:“没。”

林荣棠:“那就好,这个时候也没什么顺路车了,我们慢慢走回去。”

冬麦其实是有些累了,身心俱疲的累,不过还是点点头:“好,慢慢走吧。”

于是一行三个人就这么往村里走,晚上村子黑灯瞎火的,还有谁家的狗汪汪地叫,村里的路并不好走,三个人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天冷了,夜里风起来了,吹着路边已经没几片叶子的树,还有谁家坟头挂着的白幡,发出簌簌的声音,有点瘆人。

林荣棠下意识握住了冬麦的事:“没事,周围就是村子,别害怕。”

冬麦呆呆地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她脑子里还想着生孩子的事,根本没害怕。

正走着,猛地前面窜过来一个白球儿,就从林荣棠和冬麦脚底下飞过去,林荣棠本来心里就有鬼,现在猛地看到,吓得没站稳,踉跄了几步。

沈烈一个箭步,就追了上前,快得让人看不出人影。

冬麦却是没什么反应,就那么茫然地看着,她现在对除了生孩子之外的事反应有点慢,没明白这是怎么了。

林荣棠大口呼气:“没事了,冬麦,你不用怕!”

他说着让冬麦不要怕,其实他声音带着抖。

冬麦看向沈烈的方向,沈烈扑过去,将那玩意儿逮住了,竟然是一只兔子,并不算太大的兔子,白生生的,被沈烈拎着两只耳朵揪住,睁着一双红眼睛,吱吱地叫,看着怪可怜的。

林荣棠:“竟然是兔子!”

沈烈:“这兔子估计才几个月大。”

冬麦:“它真可怜。”

才几个月大就没娘了,还被人抓住了。

人家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就是过个马路吗?

沈烈听了,一噎,看了眼冬麦,只好说:“那就放它走吧。”

冬麦赶紧阻拦:“别放啊,好不容易抓到的,放了多可惜。”

沈烈没脾气了:“嫂子,这兔子给你了,你随便处置。”

冬麦:“那多不好意思啊,你捉住的。”

林荣棠也说:“对,你捉的,你还有这能耐,真看不出来,刚才这身手可真快。”

沈烈:“兔子从你们俩跟前滚过,我才捉住的。”

林荣棠还要说什么,冬麦却已经不客气了:“行,我可真要了?”

沈烈笑了,看向林荣棠:“嫂子喜欢,给她吧,反正这小东西,宰了吃也没几两肉,我也不没闲工夫喂着。”

林荣棠:“那就不客气了。”

说着,便说了冬麦两句:“你说你也真是的,见了什么都想要,哎!”

冬麦从沈烈手里接过来兔子,小兔子可怜兮兮地摆了摆白耳朵,冬麦更心疼了,忍不住顺着它的毛,至于林荣棠说的话,她根本不在意。

反正她这个人虚荣贪心,想买衣服,想要兔子,随便别人怎么想吧。

或许是这只兔子安抚了冬麦,回去的路上冬麦也有劲了,走得挺快的,到了家后,先把兔子给安顿好了,又洗了洗,上炕睡觉,竟然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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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王秀菊自然很早就过来了,问起来医院看病的事,林荣棠直接告诉她两个人都没问题,还说人家大夫说了,这种事不能着急,就是看运气的问题。

王秀菊听了,倒是也放心了:“行,那你们尽快,人家都问我呢,说你什么时候抱孙子,我都不好意思往人堆里站。”

林荣棠自然答应着,冬麦心虚,没怎么吭声,不过对王秀菊倒是殷勤了许多,给王秀菊倒水喝。

王秀菊看她这样,有些纳闷,这儿媳妇其实是死倔死倔的性子,怎么今天竟然改性子了?不过她也没当回事,改不改的,反正关键是生孩子,生了孩子,怎么都行,再这样不生孩子,她可是受不了了。

林荣棠看冬麦这样,自然知道她的心思,以为自己生不出孩子,心里歉疚,所以就懂事了孝顺了。

他送王秀菊出门的时候,笑着说:“娘,冬麦身子没问题,能生,而且你看,她现在越来越懂事了,也知道孝顺敬重你了。”

王秀菊对此很受用:“那不是应该的吗,儿媳妇伺候婆婆天经地义。”

说话间,王秀菊看到几个人往沈烈家这边走,她就想起来了:“对了,沈烈家说是弄了一批羊毛,要让村里人帮着打理羊毛,听说给工钱,按照斤两算,一天大概能挣一块多钱,现在是农闲,地里活不多,我看不少妇女都报名要干,冬麦反正也没什么事,让她做了饭就去剪羊毛吧。”

林荣棠:“她鼻子不好,不能闻奇怪的味儿,我估计那羊毛味儿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