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愿意 那我们成亲吧(第3/4页)
沈意行在下棋,与他对弈的是个白发老翁,两人对坐在院子里,一旁垂首站着几个服侍的侍女。
男人手里拿着颗白子,垂着眼睛想了想,微抬的手腕慢慢放下了。
沈意行笑着将白子扔回一旁的棋翁里,“是子安技不如人。”
白发老翁哈哈笑了两声,“若不是世子让着老夫,这句话就该从老夫嘴里说出来。”
沈意行笑了笑,并不接这个话。
一旁的老大夫这才有机会同沈意行搭上话,在一旁拱着手道:“王爷的伤口并未再发炎了,接下半旬只需每日服用汤药便是。”
老大夫本想说最好用些珍贵的药材,毕竟在胸口开了那样大一个口子,这可不是小伤,寻常人怕是当时就魂归西天了,也是镇南王身体好,这才过了这道坎。
可是老大夫见沈意行神色淡淡,芝兰玉树却没有人气,一直修长的手随意地把玩着案上的棋子,像是并不关心镇南王的伤势一般。老大夫突然心里一跳,就闭口不言了。
镇南王这伤势着实来的蹊跷,老大夫看了眼面若冠玉的沈意行,觉得这大户人家里头,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他活了这么多年头,学的最好的一样事情就是不要多嘴。
沈意行几句话将人打发了,待这老大夫出了院子,就让人上茶水,“让冯老见笑了。”
冯老也就是那个白发老翁,抿了口茶水,叹道:“你这就是太钻牛角尖了,日子都过去了,还纠结那些事情做什么。”
沈意行很温和地笑了笑,“冯老说的是,晚辈知晓的。”
冯老叹了口气,倒是也不多劝,“那事我确实是知道一些。”
沈意行眼神微微暗沉,叫一旁的侍女都下去。
冯老看他一会,苦笑一声,“你这样叫我说出来,也是在扬我自己家的丑。”
“当年那事确实是秉言做的不对,只是人死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如今再提起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沈意行垂了垂头,“冯老,有意义的。”
当年在淮州一战,那时元帝刚刚登基,隔壁的乞明国趁机打上门来,占了大半个淮州。那时淮州还是前朝后代守住的最后一块地方,带着两万大军并不愿意归顺元帝,元帝借口去出兵相助,冯秉言就是主帅,镇南王远远地从汴州绕过去凑热闹。
那一仗打了三个月,前朝的人死绝了,两万大军不翼而飞,冯秉言一仗闻名天下知,才年过三十便位极人臣,将整个冯家都抬起一个台阶。
镇南王打完就悄悄回了京城,前脚办完妻子的丧事,后脚就迎娶了妻子的庶妹。
那年大樊氏也不过才二十岁,面色枯败地死去了。
冯老转了转手里的茶杯,道:“焦永的事情我确实是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当年确实是有个原配妻子。”
“现在想起来,那该是你的母亲。”冯老顿了顿,“不过我能肯定,他那时与小樊氏该是没有接触的。”
沈意行沉默着注视他,过了许久才道:“他打那仗,死了多少兵?”
冯老凝神想了想,“乞明那群小贼,当时确实是只出了一万兵,也不知是怎么打的,叫那前朝后主全军覆没,秉言……要识进退一些,就悄悄撤了兵,于是你父王避之不及,也折损了一半的兵力,约莫是三万有余吧。”
“小樊氏母亲的娘家,是金州刺史,旗下越有三万大军。”
沈意行面无表情道,接着蹙了蹙眉心。
冯老说着也有些尴尬,“冯秉言确实走了些歪道,但是人已经去世了,唯独留下一个女儿,连个香火怕是都无人传承,也算是遭了报应。”
沈意行不关心他遭不遭报应,垂着眼睛想着其他的事情。
冯老捋了捋胡子,打量沈意行两眼,试探道:“我家大娘子着实没有福气,如今也不知如何了。”
京城里如今只有镇南王的兵,元帝当初去避暑,早就将城里的兵力抽走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也只是中看不中用罢了。冯老对冯璟瑶这个大娘子很是有些印象的,毕竟一个女子生得那般貌美,很难叫人忽略她。知道她定着这样一门亲事,还觉得给家里带了个好助力,谁知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沈意行这才看他一眼,眼睛里没什么情绪,他委婉地送客道:“阿瑶自然是有福气的。”
冯老原本还想继续同沈意行做亲家,他与冯老爷子是兄弟,孙辈里并无小娘子,满打满算家中也只剩一个冯清雅,如今闹得满城风雨,他也只好尴尬地笑了笑,不再言语。
冯老主动提出告辞,在无人处叹了口气,只恨自己家中没有个女儿家,若是有个小娘子,不说叫她长得如同阿瑶那般貌美,只要懂事些,现下这般情形,结个好亲家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怎么偏偏就叫大房有了两个女儿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