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宴席 沈世子来了(第2/4页)

冯平棋摇摇头,只沉声道:“张氏你真是昏了头了,这是结亲家又不是结仇家,白白送个话头到人家手里!”

日后若是那沈世子翻起旧账来,他们家是半点理也不占的。

冯平棋自己就是男人,男人的情分值当几个铜板?现在还觉得阿瑶万般好,若是以后有了新人,或是阿瑶年老色衰,沈世子能有几分情面留着?

张氏这是只图眼前的蝇头小利,好好的孙女不珍惜着养,过后有的是后悔的时候。

两人一时都不说话了。

冯老夫人叫他说得心中郁结,这冯平棋自己清高惯了,是半点也不知道如今冯府的状况。

早年府中还有双将,旁人都高看一眼,后来冯老爷子同冯二接连去世,冯家的顶梁柱塌了一半,冯秉怀的斤两,冯老夫人这个做母亲的最知道,若不是仰仗父亲和兄弟的荣光,他那样龟缩的性子,如今不知道在哪里呢,又怎么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旁支里也没有争气的,冯家如今早已没落成了不入流的人家。

要不是还有早年同沈世子的婚事,冯家的门头还得塌一半,她哪里有脸面去见冯老爷子?

那淮王来历不明,一双眼睛里看着冯家人都是泛着凉意的。老夫人知道他定是对冯府心有芥蒂,这亲事百害而无一利。

冯老夫人不想再叫冯平棋乱了她的阵脚,当机立断地端茶送客,“堂叔的话还是留给自己家中的后辈吧,妾身的子孙妾身自己会管教。”

冯平棋以往哪见过她这幅强硬的模样,不由怒急,“好你个张氏,可是忘记了当年待你们一家的恩惠?”

冯平棋惜才,平生唯一一次徇私舞弊,就是替冯二平了淮州那件事情。若不是有他冯平棋,他冯二早就叫天下人唾弃了。

冯老夫人心里一颤,眼神都变了。

“还有你那小孙女,心术不正,日后迟早要惹大祸,你若是不愿意管教,尽可送到我府上来!”

冯平棋说完,也不管冯老夫人脸色多么难看,一甩袖子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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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叫德胜在冯府附近候着,德胜在一旁探查一会,就同冯老的车夫聊了起来。

德胜装作出门采买的小厮,拿着碗馄饨凑在车夫脚边,两人就这么搭上了话。

德胜笑道:“我以前怎么没再这街上见过你?”他生得虎头虎脑,看着就容易叫人放下戒心。

车夫叹了口气,“我们主子住在另一条巷子里,今天这是急急地来了冯府,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德胜若有所思,三两口吃完一碗混沌,状若不经意道:“确实,我见你家主子方才进去的时候仿佛十分生气的模样,你日子不好过吧?”

车夫并不设防,连连摆手道:“我家主子脾气好得很,今天这样大的脾气是很少的。”

没说两句冯平棋就被人送出府了,德胜又探了几句话,就飞奔回了府上。

德胜颇有说书的天赋,三言两语就将冯平棋的脸色描绘得栩栩如生。

听到冯平棋进去时怒气冲冲,出来时又面无表情,阿瑶笑了笑。

“想必我再同老夫人说要过继的事情,她就不会那样坚决了。”

拂冬还不太明白,她不识字,也不知道阿瑶写的什么。

“姑娘是写了什么,叫老太爷发这样大的脾气,往日里他老人家可是很少登冯家的门。”

这老太爷说得就是冯平棋,他辈分高,冯家就没有不是他小辈的,叫人尊称一声冯老太爷。

阿瑶抿着唇笑,“你还记不记得,老太爷家中有一块高风亮节的牌子?”

拂冬点头,逢年过节都要拿出来擦洗,年前都开了好几个诗会,专门为这个木头牌子题诗,还有不少人追捧呢。

“当年世道乱,老太爷把家产都捐完了,叫全乡的读书人有饭吃,这是陛下特意赐给他的。”

这事情年头有些远了,阿瑶还是听府里的老嬷嬷们讲得。

“老太爷一向是宁可自己受委屈,也要叫别人好过的人。”若是说起注重名声,冯平棋该是头名。

阿瑶的信上也并未些什么过分的东西,她只是将她与冯清雅的状况阐述了一遍。

京城闹得满城风雨,冯平棋合该是坐不住的。

这日下午,李淮修就收到了冯老的回信,要将阿瑶记在冯老大儿子的名下。

李淮修拿着信,问她想什么时候定下来。

阿瑶正坐在秋千上,点点脚尖,叫秋千摆起来。

阿瑶想了想,觉得能快就快,毕竟迟则生变。老夫人现在叫冯平棋说了一顿,也只安分两天,过后保不齐还有什么别的招数。

女孩荡着秋千在小石桌上够了一块绿豆糕,吃得嘴里甜津津的,还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想成个亲真是不容易。”

李淮修头也不抬,语气很平静,说吃零嘴最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