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他没有挽留。
——因为他跟来了。
天空似是突然放了晴,微风吹拂着。白衣道长手里捧着季裴扔出去的外袍。
季裴定定地盯了对方那张无从揣测想法的冰山脸半晌,移开了视线,精致的唇角微挑起,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声线微哑地道。
“来了。你可就逃不掉了,就算你是一时兴起......也别想逃。”
“......”
这是威胁,但是玄清子没有丝毫要后悔的意思。
因为从一开始,他会跟着于清出来找季裴,就是为了跟上季裴。
季裴轻笑了一声,几步走到玄清子面前。
伸手攥住了对方的衣襟,迫使对方乖顺地低下了头,随即不带任何爱欲地亲吻上那冷然的眉间。
“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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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第二天,方家惨遭灭门的消息就被彻底传了开来。
就如季裴的猜测一般,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方家惨遭灭门之祸的罪魁祸首是他,而方家保管的玄家密境钥匙不翼而飞,更是印证了这个猜想的真实性。
修仙界每一个自诩正道的修者都记下了季非衣这个名字并且深恶痛绝,修仙界的每一个角落都在谈论季非衣的狡猾无常,无恶不作。
关于这件事的起因经过,如雨后竹笋一般冒了出来,说书人讲起那晚的故事,描述的栩栩如生,仿佛他们当时就在现场一般。
“那场火,烧了三天三夜,方家的万贯家财全都给烧没了,季非衣看着底下生灵涂炭的场面一时高兴,左手提着啼哭的孩童,张开血盆大口,要拿童子进补。”
“那最后方家那小子怎么活下来的?”有人问了。
“童子被他吓晕了过去,季非衣以为手上的孩童已经丧命,他不食用死尸,于是立马甩手撂下,方木青这才留了一命。”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精彩,精彩。”
季裴趴在栏杆边上听着底下的喝彩声,跟着百无聊赖的鼓了鼓掌。
血盆大口?吃人?
这样胡编出来的东西,竟然也有人信,季裴嗤笑了一声。
“有趣吗?”
季裴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过了身去,轻抬了抬手,比划了一个三。
“这已经是第三种说法了。”
“目前为止,最有意思的一种说法。”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往说书的方向看了眼,收回了目光,然后递了一盘已经覆了一层薄冰的冰镇葡萄。
比玉还要温润的手指衔着一颗晶莹的紫葡萄,放在季裴的嘴边,季裴乖乖地张开了嘴巴,却使坏地连带着对方的手指一起含在了齿间,轻咬着不放开。
用齿间磨了磨对方的手指,以邪恶反派的语调,阴恻地威胁道。
“我可不止吃水果,只有童子的血肉才能满足我食人的欲望。”
“......”
戴着银面具的人看着对方微启薄唇咬着自己的模样,眉眼稍动,没有移动手指。
【系统:这就是宿主您接吻总咬人的理由吗?】
听到系统的话,季裴自己把自己噎到了,不仅松开了牙齿间的手指,口中的葡萄顺势滑下了嗓子,呛了口水,似是被戳到痛处。
【季裴:以后,不该看的别看!】
【系统:是,我会注意规避的=w=估计以后这种场面少不了,毕竟他都成了您的阶下囚了。】
这件事得从一个月前开始说起。
季裴已经决定不再见玄琛。
但是令他想都没想到的是,玄清子竟然主动找上了门来,要跟着他,一直跟到找回记忆为止。
不仅他觉得荒唐,见到玄琛来宗门,怀疑他可能是为了方家的事来找麻烦的天魔宗人如临大敌,差点要跟玄琛打一架。
如果不是季裴说对方没有恶意,可能还是来投敌的,这一架绝对少不了,虽然玄清子本身没有来找事儿的意思,但是宗内人仍旧不知道该以何种身份对待这个昔日劲敌,曾经跟玄琛有仇的人,根本不能接受玄琛成为天魔宗的一份子。
这种猜忌,担忧,因为季裴的一句话消停了。
“这是我的俘虏。”
昔日在他们魔域大杀四方的天才剑修,如今竟然成为了他们宗主的俘虏,风水轮流转,没想到他们还能有这样一天,就算宗主让他们别把此事外传,只能心里爽爽他们也认了,毕竟天玄宗还有个玄半圣,把这件事传出去,他们可落不着好。
不过忠仆们根本不开心,哪家的囚犯可以没有任何枷锁、禁制束缚地跟着季裴到处跑,他们倒是担心自家少主被这人拐走了。这就是题外话了。
季裴倒是想锁住玄清子,但是他没法锁住玄清子,对方是个被写进传说的人物,唯一一个连境界都无从得知的人,如果他真想离开,此界能有什么枷锁能锁住他。
季裴也知道这个囚徒身份只是他诓自家那群好骗的好战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