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屈致离开后,盛泽熙很显然听懂了他说的那句弗洛兰语,艳羡地对江梅生说:“屈老师说的被命运绑定的人,是你吧。想不到他外表那么高冷,其实还挺浪漫!”
江梅生失笑:“哪里,他说的不是我。是他的前男友。”
盛泽熙咦了一声,双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从他一个外人的角度看,屈老师特意带他出入这种场合,就是宣布两人关系的意思,怎么可能还心系他人?可江梅生说得笃定,又让他疑惑不解了。
江梅生笑笑,并不多作解释。
近来屈致频频带江梅生出入各种社交场合,想注意不到都不行。
傅玉真一张俊脸满是烦躁,面带几分讥诮,一张张滑动那些活动照片。
“花孔雀炫耀伴侣的方式,还真是简单粗暴。”傅玉真把照片保存,利落地裁剪掉有屈致的部分,只留下江梅生的身影。
他怔怔地看了片刻,仰面躺倒在床上,空茫的双眼注视着洁白的蚊帐。
学校快放暑假,大哥早就搬出去住了,二哥已经在准备回家的事情,老四暑期留校考研,每天仍是出入自习室,和他们碰面不多。
傅玉真本来已经把下学年出国的手续准备妥当了,但最近他又不是那么的想出国了,父亲几次打电话来催他,又问他要不要让人去他寝室帮忙收拾东西带回家,傅玉真消极抵抗,拖延时间。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拖延时间有什么意义。
江梅生已经跟那个青梅竹马的骚孔雀在一起了,不是吗?
他又去过一次江梅生的住处,没见到人,调查了才知道,原来江梅生搬到屈致那里去了。
为什么对屈致那种人渣也能回心转意,就那么喜欢他吗?想到曾经对自己的殷勤小意,都要用在那个差劲的人身上,傅玉真就难以忍受胸口的憋闷痛楚。
近来他脾气越发暴躁,室友们都或多或少地觉察到了,小心躲着他。
这时父亲的电话又打进来了。
傅玉真心不在焉地接电话,老四回了寝室,走到自己的位置,放下书,拧开台灯。
电话里,父亲的声音带着几分严厉:“傅玉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周末回来一趟,跟我和你妈把话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傅玉真一时冲动,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不想出国了。”
“你在说什么?”父亲错愕惊怒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这个周末回来!傅玉真,你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不求你学学你堂哥,至少让我和你妈省点心吧!”
又是堂哥?!傅玉真心烦至极,挂掉电话,禁不住抬脚一踹,床铺一晃,他摆在床头的几本工具书哗啦啦掉了下去,刚好砸中了老四的热水瓶。
瓶胆啪一声炸裂,老四满脸不快:“傅玉真,你干嘛?”
“对不起。”傅玉真虽然立刻道歉,但语气中却没有几分歉意。
老四很是不快:“你跟家里人吵架,拿我的热水瓶撒气?”
傅玉真皱着眉头,对他的不依不饶很是反感,近来这个老四跟他很不对付,不知道什么毛病。傅玉真嗤一声:“谁让你把热水瓶放我床边。”
傅玉真的床靠近阳台的洗衣池,所以寝室同学都习惯性把热水瓶放在他的床边,这样离得近,用起来方便。
大一时大家就是这样,没想到傅玉真忽然拿这个说事,老四脾气上来了:“你不让我放,可以提前说,最近不顺,也没必要拿我热水瓶撒气!”
傅玉真不想再跟他掰扯:“行了行了,不就打你一破热水瓶,我赔你就是了。”
“不就一破热水瓶?”老四拔高了音调:“傅玉真,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不就有两个钱,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傅玉真怒极反笑:“我瞧不起人?我看是你这个学霸瞧不起人才对!干嘛,你仇富啊,我家里有钱碍着你了?”眼看两人要动上手,二哥终于回来了,一听两人叫得震天响,着急忙慌地劝架。老四看着二哥冷笑:“你用不着这么舔他!他没有心的!江先生对他那么好,他怎么对人家的!你以为你跪舔久了,他就会把你当自己人?”
二哥满脸尴尬:“你话别说那么难听嘛……同学一场,什么舔不舔的……”
傅玉真听老四提起江先生,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江梅生。他嗤笑,江梅生对自己好?他不过是在玩弄自己的感情罢了!
江梅生才是真正的没有心!
“你替江梅生说什么好话。你又知道什么?他对我好?他无情无义没有心!哪门子的对我好?”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老四竟真情实感地为江梅生鸣不平,“前几天他还偷偷来学校看你!倒是你一直把他当奴隶使唤!对他没有半分尊重!”
傅玉真一怔,江梅生前几天有悄悄来看自己?他怎么不知道?他心跳倏然加快,难以抑制的狂喜和不敢相信席卷心头。他来看自己,为什么不直接找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