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2页)
警车来得很快,警笛呼啸,由远及近。
他似是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又哭又笑,单手抓着桑宁的肩膀把她带向天台边缘。
“搞个大新闻,到时候就会无数人认识我的小葡萄,知道她是多么无辜和可怜。”
“你别怕,一会儿就像鸟一样,飞着飞着就落地了。”
桑宁被迫趴在天台边,粗粝的沙砾感压在手心,风声在耳边呼啸。
太高了。
楼底有大量的人在围观,渺小如蝼蚁。
坐以待毙向来不是她的性格,桑宁动了动肩膀,谨慎地寻找机会。
男人被警笛声一震,钳制她的力道稍有放松。
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电光石火之间,桑宁忽然发力,腰猛地直起,然后屈起右肘狠狠撞向男人的胸膛。
那人没想到看起来温柔乖巧的桑宁竟然敢反击,而且发力猛,落点准,他一时疼痛难忍,手劲儿松懈,桑宁趁机同他拉开距离。
“你找死!”
男人的反应也极迅速,恼羞成怒的他立刻挥刀,不管不顾地扎向她。
桑宁灵活躲闪,侧过肩膀险险避开,混乱中她摸到一个小花盆,下意识地举起来迎向刀锋,刀尖砍在陶瓷质地的盆身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围观群众已经被楼内的保安疏散得差不多,警察到顶楼还需要一点时间,现在桑宁孤立无援。
男人看着嚣张,但他这段时间精神状态差,再加上事发突然,其实下手没有什么准头,并没有什么致命的招数。
右手用花盆挡住男人挥刀的动作,桑宁顺势抬起左手想要抓住男人的手腕。
这招她练过很多年,擒拿术的一种,快速抓住对方的右腕向上抬,同时上右脚,右后转身,进肩、拉臂、拱身将他背起向上悬空,然后将人摔倒。
只要动作够狠够快,她有胜算。
可是左手突然发麻,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桑宁刚触到他的手腕,就已经被挣脱。
男人被彻底激怒,已经耐心尽失,他大吼一声,再次举刀,直冲着她插下来,动作狠辣,毫不留情。
桑宁脑中一片空白。
完了。
桑宁紧紧闭上眼睛,没别的办法,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她只能抬起胳膊,企图用血肉之躯硬挡,尽可能把伤害降到最低程度。
她惴惴不安,恐怕这次是凶多吉少。
桑宁从上来天台到现在,前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却每一秒都拉扯得格外漫长。
嘭,沉闷的声响。
预料之中的剧痛没有到来,反而耳边带过一阵风,似乎有人冲了过来,结结实实地截住了那个疯子落刀的手腕。
腕骨被大力拧动,下了狠手,偏偏动作又慢,带了折磨的意味,咔噔咔噔,发出清晰可辨的脆响。
男人似是痛极了,不由得喊出声,刀也应声落地。
轻轻一声嗤笑,带着显而易见的倨傲:“就这点本事,也敢动她?”
这个声音……
桑宁猛地睁开眼睛,她正狼狈地跌坐在地上,那人却居高临下,长身鹤立。
他站在那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盛连浔。
这是一场猝不及防的重逢。
从分开到现在,桑宁也只在梦里见过他几次。
梦里盛连浔还是有少年感的漂亮面孔,精致冷感,因为太好看,又生得薄情而锋利,总给人不可接近的距离感。
可只有她知道,盛连浔不爱哄人,但说起情话简直信手拈来,桑宁也跟着学,并且青出于蓝,手勾上他的脖子,温软的唇贴在耳朵边,一句句还回去。
盛连浔单手揽着她的肩膀,闲在地靠在沙发上,任她闹,却在听到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后,微微染红了耳尖。
“你啊。”他眼尾一扬,脸上淡淡地含着笑,似无奈,又像骄纵。
他要是爱一个人,宠得无法无天也毫不在意,有段时间连赵小虞都看不过眼:“我说浔哥,虽然我家小桑天下第一美丽可爱,但你能不能收着点儿,每次我瞧见和您那张贵脸十分不匹配的充满爱意的眼神,都觉得毛骨悚然。”
盛连浔淡淡一扫她:“谁家?”
赵小虞服了这个人的计较,翻着白眼:“你家,你家!就这点事儿,小肚子鸡。”
他俩小学生似的争风吃醋惹得桑宁捧腹:“是小肚鸡肠。”
盛连浔的嘲讽显而易见,气得赵小虞直跳脚:“就是小肚子鸡!”
可无情也是真无情。
四目相对,盛连浔的眼睛平静无波,面沉如水,向深处看去,不辨喜怒,拒人千里。
“怎么,”他忽地唇角一勾,尾音上提,“不躲了?”
▍作者有话说:
注:
关于擒拿的技术要领来源于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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