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检前期
看着三皇子日复一日的发狂,同时对太子与日俱增的疯狂嫉妒不满,甄明远什么也没说。
发疯的景承济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的,当然,不发疯时的三皇子也丝毫不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所有问题一定都是其他人的。
早些年的时候,甄明远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此刻他也不再劝了,只见他淡定的捡起了落在脚边的书,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恭恭敬敬的双手将摊开的书摆在了案桌上。
随着他的动作,景承济也将目光落在了那本书上,那是他早就不再读的论语——“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利”。
“名正言顺,哈哈哈,名正言顺”,埋怨一通的景承济嗓子有些喑哑,这会儿他甚至有些尖锐的笑了起来,:“太子居东宫,因以东宫尊太子,就是因为太子,就是因为他坐在这个位置上!”
“太子啊太子。”像是感慨,又像是嘲笑,景承济站了起来,他的目光阴沉沉的落在了窗外,嘴里说着有些大逆不道的话,:“太子是太子,太子之上还有天子!”
他望向那金瓦红墙的紫禁城,好似又将目光落在了那座让他又爱又恨,求而不得的宫殿上,那张金灿灿的座位上。
景承济就这样看着,语气又轻又缓,像是柳絮飘过耳尖的低语,“好太子,好皇兄,臣弟就这样看着,日日看着,只盼你名正言顺的坐在那个位置上,今生是太子,永远是太子,生生世世,一步都不能动!若是以太子之尊血溅阖宫,该是多么的美妙啊。”
因着从未在与景承霖明里暗里的交手时占过上风,从小到大的攀比,心里的不甘,艳羡,愤怒,嫉妒,嫉恨扭曲成死结的景承济又是一通恶毒诅咒之后,才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发过神经后的景承济恢复了君子端方,温和文雅的模样,他重新坐回椅子上,对着桌前垂手而立的甄明远语气平和的说道,:“子明先生快快请坐,承济早就与先生说过,在承济面前,先生不必如此多礼。”
深知道三皇子是个什么脾性的甄明远才不会把三皇子这挂在嘴上的客套话当真,:“多谢殿下,然殿下是君,我是臣,礼不可废。”再度行了一礼之后,甄明远才坐了下来。
虽然嘴上说着不必多礼,可瞧着景承济面上带笑的模样,就知道他对多礼的甄明远极为满意,他颔首问道,:“先生今日来,可是有何要事?”
“春日景好,且园中日暖,如今殿下养了在几个园中的花已有四年了,算算时间,还有两年花就要开了,两年后,又恰逢选秀,殿下的花正好能派上用场。”
“园中的花要养好了?”听到这好消息,景承济的眼睛亮了。
“是,几处养花的人都送信来说,再过三日,殿下园中的花就要分株了,因此特来问侯殿下,您可要去看一看?”
“好,好,好,”总算听到一个好消息,景承济拊掌称好,:“花要分株,我自是要去看的,今日就备马.”。
说着说着,他眉间的喜色忽的渐渐淡了,:“如今朝中小人作祟,欲对本皇子心怀不轨,今日父皇也才.罢了。”
景承济摆了摆手,:“如今罗健才被下狱,朝里朝外盯着我的人许多,人多眼杂,我就不去看了。”
说着,他一脸郑重的说道,“还要劳烦先生多费些心,待这些花养好,除了献给父皇的一片孝心,我的那些个皇兄皇弟都不能落下,尤其是东宫,太子府上的花无论如何都要送进去。”
“是,殿下。”
*
金陵阆苑。
用过晚饭,园中的姑娘三三两两的结伴往屋子里走去,夹杂在这其中的陆娆半低着头,一个人脚步款款的往屋子里走去。
推开门,屋中正有些激动和不安的说着三日后测试的三人停了嘴,眼光就落在了陆娆的身上。
自陆娆穿越过来之后已经有两年了,这两年,她稍稍又长开了些,明明是与旁人一样的青色襦衫,却因着她这个人,她鸦黑色的长发,半垂的眼眸,粉红的唇色,她的腰肢,她的单薄青涩又纯真灿烂,牢牢的牵引着旁人的注意。
惊艳是一瞬间的,嫉妒却是永远的,看着陆娆又开始收拾起衣衫,坐在三人中间的安娘咬了咬唇,犹豫了半晌,她眨了眨眼,冲着陆娆还是问出了声:
“细,细娘,你同嬷嬷关系好,嬷嬷肯定早就告诉你了许多事,三日后,嬷嬷们说要检查,你能不能与我们说说,三日后,嬷嬷们要怎么查验我们呀。”
因着这一句问话,屋里霎时静了,丹心和春兰也有意无意的看向陆娆。可等啊等,半晌过去,陆娆一声都没吭,就像没听见一样,仍然收拾着她的东西。
看着陆娆声也不出,还是那副不紧不慢,天塌不惊的姿态,早就心头拱火的春兰胸膛起起伏伏,她头上别着朵瓜叶兰,一抬头,花瓣都颤了颤,:“安娘你和这种人说什么话,哼,人家多会巴结奉承啊,日日里都急着往旁的屋里钻,早就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