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页)
虽然表面上是个既叛逆又狂妄的问题儿童,但实际上五条悟还算是个细心的人,他重新坐了回去,让津岛怜央坐在自己的双腿上,掰着他的腿,把他有些脏兮兮的脚底板露了出来,用镊子一颗一颗将伤口里面的异物取了出来。
津岛怜央很安静,乖巧地配合着他,一次也没发出痛呼来。
“不痛吗?”在用双氧水帮津岛怜央冲洗着伤口的细菌的时候,五条悟这样问了。
“不痛哦。”津岛怜央这样说,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来,甚至反过来安慰着五条悟,“别担心,请不用在意我。”
但在五条悟稍稍多倒了一点双氧水的时候,他却忍不住缩了缩被五条悟拽住的脚掌,圆润的脚趾紧紧地蜷缩了起来。
五条悟的眉尖一挑,说,“别逞强,你不是在痛着吗?”
“总是太在意别人的感受的话,自己会过的很辛苦的。”像是不经意般,五条悟低下头,一边专心地处理着伤口,一边这样说着。
他将手上的动作放轻了一点,对津岛怜央说着,“再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了。”
五条悟看了看津岛怜央已经被冲洗干净的脚掌,放下了手中的双氧水,用棉签沾着碘伏涂了上去,最后用了一卷纱布一圈一圈的帮他包扎好了。
“结束!”五条悟合掌一拍。
他又重新打量了一下自己包扎好的伤口,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非常完美!”
而津岛怜央摸了摸自己被包扎地严严实实的脚,乖乖地道了谢,“谢谢你。”
夏油杰和夜蛾正道还在争论着津岛怜央的去处。
他们的想法一个激进一个保守。
夏油杰认为津岛怜央无论逃去哪里都比在这种危险的境况之下留在咒术高专好,被视作无法控制的特级咒灵时刻有被处以死刑的生命危险,或是被发现了能力之后管束起来一辈子不得自由,甚至因此不断背负上杀人的沉重罪孽。
而夜蛾正道则认为一个毫无生存能力的孩子无法回到亲生父母的家中,只能在外流浪,能够安全健康地长大的几率小之又小,而留在咒术高专的话,他好歹可以从中周旋,对绘里奈的能力和危险性加以隐瞒,即使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也可以到逼不得已的时候再找一户人家托付。
五条悟坐在旁边不耐烦听着他们口中的一段又一段的无聊正论,索性低下头来问坐在他怀里的津岛怜央,“你的想法呢?”
“……诶?”津岛怜央有些困惑地抬头看向五条悟。
“你想要什么样的未来?”五条悟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他说,“一直以来你都是被牵着走的那一个,如果让你以自己的意志来做出决定的话,你想要走哪一条路?”
一直以来都被所有人推着、拉着、跌跌撞撞地前进着的孩童无法理解五条悟的话语,他沉默了下来,用那样如空气般透明而虚无的眼神注视着五条悟,露出了一个僵硬而刻板的笑容来。
津岛怜央问着,“我也可以选择吗?”
“可以哦。”五条悟的脸上是轻松的神色,他眉眼弯弯,像是闲聊着在问津岛怜央想要吃什么口味的雪糕一般,似乎并不把这当一回事,“那些该进棺材里躺着的烂橘子们已经过期了,他们的话当笑话听听就好了,不用在意。”
“咒术师就是狗屎。”他微微睁开了眼睛,那双无尽蔓延着的天空般湛蓝的眼瞳之中,闪烁着泠泠的锋利光芒,“反正老子不喜欢正论,也不喜欢遵循着那群老古董制定的烂臭规定。”
“你只要说出你想要的未来就好了。”
津岛怜央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未来。
他只是下意识地想起了哥哥的身影。
并不比他高大多少的、坚定又温柔的那个身影,他只是想要一直跟在哥哥的身后,一直看着那个让人安心的背影。
不需要看清楚前路的方向,不需要在意脚下的荆棘,只要两个人紧紧牵着对方汗湿的手,一起在路上行走着,就已经让人感觉到无穷的幸福了。
但直到最后,津岛怜央也没有说出口,他只是安静地注视着五条悟,毫无阴霾地灿烂笑了,说,“我们一起去吃上一次去过的那家寿喜锅吧!”
“只要这样就够了吗?”五条悟用那样严肃的目光注视着他。
津岛怜央只是点了点头,说,“只要这样就足够了哦。”
五条悟只会拯救想要得救的人。
但津岛怜央放弃了得救的机会。
津岛怜央只会给津岛修治招来不幸,只会剥夺他生来就拥有的一切,剥夺他注定伟大的未来,让他每日为温饱奔波,为保护他和绘里奈而殚精竭虑,辛苦又艰难地生活着。
这有什么好的?
他不想给哥哥带来麻烦。
但如果不在哥哥的身旁的话,无论在哪里好像都是一模一样的单调与乏味,空虚与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