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午后的阳光和煦的落在少女的身上, 在那双青绿色眼眸中映出了诧异。

魏轻语对于自己躲回房间后发生的事情都记不清了。

她不知道季青云是怎么消失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脱险的,更不知道这个东西是怎么回到她手里来的。

这个小桃篮是她妈妈当初给她跟季潇的出生礼, 礼物虽轻却饱含着她对两个孩子深深的爱意。

圆润饱满的桃篮是她不知道花了多少个日夜亲手雕刻出来的,红色的编绳也是她亲自去寺庙里求来的。

只是后来,这个一直被魏轻语戴在身上的小桃篮在父母出事后就丢失了。

她翻遍了家中各个角落,直到被法院驱赶出来,也没能再找回它。

谁知道,今天它居然就这样又重新回到了自己手里。

魏轻语看着客厅壁炉上摆放着那幅他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眸色沉沉。

她想一定是冥冥之中她的爸爸妈妈在保佑着自己,才让自己今天逃过一劫。

“吱呀……”

就这时,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魏轻语忙敛起了情绪,警惕的拉开橱柜拿过了一把西式尖刀,贴着墙朝门口看去。

来人并不是季青云,而那个今天送自己去墓地的司机。

他看起来有些鬼鬼祟祟的,像是在寻找什么在一楼徘徊,逐渐朝自己这边靠近。

魏轻语找准时机一个健步上前, 刀子抵在了司机的脖子上。

她冷声道:“你想干什么?”

“我……我想借用一下厕所, 魏小姐……”司机僵着身子, 有些欲哭无泪。

他在屋外守着魏轻语守了三个小时, 守得膀胱都要炸了。

可又不敢去巷口的公共厕所释放,万一魏小姐出了岔子, 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

无奈, 他只好推门走进了这幢别墅。

谁知道厕所没找到,倒先被魏小姐按墙上了。

魏轻语微微皱了下眉头,警惕的问道:“季青云呢?”

“先生……”司机想起了季潇临走前对自己的吩咐,道:“先生……刚到别墅没一会儿, 就接到紧急电话走了,他,他他让我来接您回去。”

魏轻语闻言微微松了下眉头。

原来是这样……

魏轻语没有再问什么,抬起另一只手指向进门口那扇隐藏门,“厕所在那边,你走反了。”

说罢,魏轻语微微抬了下手腕,将刀子架得离司机脖子远了些。

司机见状忙紧绷身子横着挪了出去,而后一溜小跑跑向了厕所。

就像是湖面偶尔乍起的一阵涟漪,随着司机推门关门的声音,一楼又恢复了安静。

魏轻语面无表情的走到壁炉下面,攥着手中的小桃篮仰头看向了面前的这张照片。

在开满蔷薇花的花墙前,小小的她握着她的妈妈徐曼琳跟爸爸魏林岽的手。

一家三口各有各的笑容,弯弯的眼睛里都是明媚灿烂。

那个时候的魏轻语认为他们一家三口一辈子都不会分开,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后来啊……

也算是一辈子。

她像所有为人子的人都要经历的一样,穿着黑色套裙在那个大雨滂沱的日子送走了她的爸爸妈妈。

只是,是在她还没有成年的年纪。

魏轻语又攥了攥了手里的小桃篮,拇指摩挲着食指指背,强行让自己压下心中的伤感。

妈妈不在了,爸爸也不在了。

她的家也很快就要被拍卖了。

她不能哭,更不能软弱,她该把爸爸妈妈留给自己的东西都拿回来才是。

“小姐,我好了,咱们现在回去吗?”司机从厕所出来,毕恭毕敬的问道。

“嗯。”魏轻语点了下头,将那只失而复得的小桃篮重新带回了自己的手腕。

入秋之后太阳变得愈发懒洋,还不到六点一层日暮的朦胧笼罩在大地。

天空的一侧挂着白灿的太阳,而另一侧则已经画出了一轮皎洁的圆月。

魏轻语看着这罕见的天空,面无表情的拿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家里依旧分外安静,吴姨在厨房里为今天晚上的中秋团圆宴做着准备,另一个佣人则在帮厨。

没有人在乎她回来了,更没有人关心她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跟季青云在那幢红砖洋房里发生的惊心动魄根本无人在意。

魏轻语默默的做到客厅沙发上,给口渴的自己倒了一杯水。

热气蒸腾过她的眼睛,温润潮湿的温暖了她冰凉的身体。

“哎呦,累死我了!快过来搭把手!”

随着一声暴力的开门声,季潇出现在了门口玄关。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魏轻语放下杯子看向了玄关,而吴姨跟另一个佣人更是放下手里的活飞也似的跑了过去。

几个人在看清楚季潇这身装扮后不约而同的睁大了眼睛。

只见季潇还穿着早上的那身白t牛仔短裤,脚下却是一双沾满泥巴的运动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