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3页)

凤芹为难道:“可是,侯爷和夫人那边……”

林清羽打断:“他都病成什么样了,你们还要他去敬茶?规矩比他的命还重要?”在大瑜,一般大婚次日给父母敬茶,都是新妇和丈夫一起。若陆晚丞不去,那他大概率也不用去。

当初皇后赐婚之前,南安侯夫人梁氏曾派人上门提过亲,被他果断拒绝后才去求的皇后,从而将林家置于要么嫁,要么死的境地。别说把南安府夫妇当“公婆”,他理都不想理他们。

凤芹不敢做主,遣了个小丫鬟去禀告梁氏。不多时,梁氏身边的嬷嬷来回话:“夫人说了,少爷难得睡个安稳觉,且让他继续睡。她和侯爷只喝少君一人的茶就够了。”

林清羽冷笑:“夫人果然爱子如命。”

人在侯府,身不由己。林清羽再不情愿,也只能披上雪披,跟着嬷嬷去了前厅。

一路上,嬷嬷都在唠叨侯府内宅的规矩,林清羽只当她在放屁,自动把她的声音隔绝在耳外。昨日他戴着喜帕,只能看到脚下几步路,今日才得见南安侯府的真貌。他虽没进过宫,但曾随着父亲去王府上出过诊。南安侯府的富丽堂皇竟丝毫不输王府,雕梁画栋,华美贵气,可见南安侯在朝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前厅中,南安侯和梁氏端坐于上座。南安侯年近不惑,沉默寡言,面容刚毅;梁氏风韵犹存,慈眉善目,看着是个好相与的贵妇。

林清羽接过嬷嬷递上来的茶,情不自禁地幻想自己在里面下毒的情景。

有什么毒药,也能让他们尝一尝失去自由的滋味。

两人喝了林清羽的茶。梁氏含笑道:“清羽,昨夜睡得好吗?”

林清羽回过神,道:“尚可。”

“今后侯府就是你的家,你若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告诉母亲便是。”

“多谢夫人。”

嬷嬷嗔道:“少君怎么还叫‘夫人’,你得和小侯爷一样,叫‘母亲’。”

这个嬷嬷,对改口一事还真是执着,干脆叫她【改口嬷嬷】好了。那么想叫,她自己怎么不叫。

林清羽垂眸道:“习惯使然,一时难以改口,望侯爷夫人恕罪。”

南安侯面露不悦。梁氏大度地表示:“无妨,来日方长。我嫁入侯府的头几个月,也总是忘了改口。”

南安侯道:“还是要尽快习惯,免得让人看笑话。”

林清羽想着自己的双亲,隐忍道:“是。”

梁氏又抿了口茶,道:“你的生辰八字和晚丞的乃是天作之合,我和侯爷也是看中这一点,才请圣上赐了婚。清羽,你以后当事事以夫君为先,伺候于病榻之前,让晚丞多沾沾你的福气。”

林清羽木然点头。

南安侯道:“说起来,你是太医院院判之子,又拜得名师,医术断然不会差。”

林清羽胸口一阵憋闷。

是啊,他医术不差,他本可以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如今却要被困在后宅,做一个安分守己的男妻。而罪魁祸首还在说:“晚丞的身子虽有张大夫照料,你也可以跟着看顾一些,别浪费了你一身的医术。”

南安侯兼着户部尚书的差事,朝中事多,说了几句就走了。梁氏送了一只翡翠玉镯给林清羽,道:“这是我从娘家带来的嫁妆,本想日后送给晚丞的嫡子,如今……”梁氏顿了顿,又是一笑,“罢了,你收着吧。”

梁氏的用意林清羽不会不明白。她费了这么大功夫给陆晚丞娶了个男妻,还不忘嫌弃男妻不能生子。

不愧是南安侯府的人,一个比一个糟心,也就陆晚丞勉强能入眼。

林清羽回到陆晚丞居住的蓝风阁,随手把装有翡翠玉镯的锦盒丢给凤芹。凤芹道:“少君回来了,小侯爷他还没醒。这都睡了多久了,真的没事吗……”

林清羽迈向书房的步伐顿住:“我去看看。”

他想看的不是陆晚丞,而是陆晚丞百年难得一见的脉象。昨夜替陆晚丞诊脉的张大夫他略而了解,确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名医。连张大夫都没见过的脉象,不见识一下未免太可惜。

林清羽走进内室,陆晚丞果然还睡着,甚至保持着他走之前的姿势。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晚丞。不得不说,陆晚丞不怎么像他的父母,容貌比南安侯夫妇精致多了。

林清羽挽起袖摆,探出指尖。他还未碰到陆晚丞的脉,手却猝不及防地被抓住了,一个散漫的声音响起:“偷偷摸摸的,想干什么啊,林清羽?”

林清羽手上一僵:“放手。”就陆晚丞的身子,他怕他稍微用点力挣脱,陆晚丞会晕过去。

陆晚丞松开手,眼睛闭着,唇角却弯了起来:“别激动嘛,我又不喜欢男人,你不用防着我。”

林清羽睁大眼睛:“你不喜欢男人?”

“是啊。我记得大瑜虽是男风盛行,但也不是人人皆断袖。”陆晚丞睁开眼道,“你呢?你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