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页)
皇上皇后均对陆晚丞之死有所表示,萧琤身为储君自然不能怠慢此事。他能亲自到府上慰问,也算是给南安侯面子了。
林清羽早知道会有这么一日:“知道了,我换身衣服便去。”
南安侯由潘氏搀扶着在侯府大门相迎,林清羽和其他宗族子弟站在后头。南安侯本以为此次太子来府上吊唁会带着侧妃一起来,不料来的只有太子一人。
萧琤和南安侯稍作寒暄,说的无非是节哀顺变之类的客套官话:“孤一早便想来府上送表弟一程,怎想朝政繁忙,到今日才得以脱身。”
圣上年纪渐长,秋狝那场风寒过后龙体大不如前,为了朝纲稳定,不得不让太子辅国。萧琤又从南安侯手中接手了户部,可谓是如日中天,风头正劲。
南安侯如今只剩下一个女儿,实在忍不住,开口询问侧妃娘娘近况。萧琤只轻描淡写道:“陆氏身体抱恙,不便离宫。孤会代她替表弟上三炷香。”
林清羽朝萧琤身后看去。储君离宫在外,除了车夫随从,竟只带了两个侍卫。以萧琤的多疑,断然不会对自己的安危如此疏忽,想必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藏了不少他的影卫。
南安侯请萧琤入府。萧琤从林清羽面前路过时,嘴角挑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林清羽率先移开了目光。他倒不怕和萧琤对视,只是他现在若被萧琤油到,没有人能拯救他的眼睛。
一行人到了灵堂。林清羽身为陆晚丞的遗孀,由他点燃六柱香,交予萧琤。
萧琤接过香,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小清羽,你瘦了。”
林清羽神色木然,好似没有听见。
萧琤看着陆晚丞的灵位,慢条斯理地扯出笑:“孤还记得表弟曾言,只要他没说结束,什么都不会结束。可如今呢?他躺在棺中,魂归西天。站在小清羽面前的人,是孤——这难得还不算结束?”
林清羽心中一动。
是的,只要那个人没说结束,什么都不会结束。
他强打起精神,道:“殿下可听闻过关于我的流言。”
“流言?”
“自我嫁与陆晚丞,南安侯府祸事连连,可见男妻一事,天理不容。”
“小清羽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萧琤邪气一笑,“孤怎么可能会娶一个男妻。孤要的,不过是你这张脸罢了。”
林清羽眼睫一抬:“殿下……想怎么要?”
“不急。”萧琤对着陆晚丞的灵位微微鞠了三躬。看似在虔诚上香,嘴上却说着侮辱死者遗孀的话语,“耐心狩猎,才能吃到最美味的猎物。”
林清羽眼睫又垂了回去,手伸进衣袖中,像是要抽出什么东西。萧琤眼前闪过一道白光,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何事,一个身影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挡在了他跟前。
林清羽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被击退数步,堪堪稳住身体。接着,一把长剑架在了他颈间。
一个守灵的侍女尖叫了起来,很快被捂住了嘴。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之人怔忪不已,只见灵堂之中多了一个黑衣的劲装青年,手执一把长剑,一身凛然的杀意,面无表情地看着林清羽。
和林清羽相比,青年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段都极为普通,放入人群便会淹没。但此刻,只要他轻一挥手,就能让林清羽血溅当场。
林清羽低声道:“沈淮识?”
青年眼中闪过惊讶。
“怎么了。”萧琤不悦道,“你突然跑出来做什么。”
青年言简意赅:“林少君的衣袖中藏有一锐利之物。”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行刺储君,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哦?”萧琤危险地眯起眼睛,“林少君想在你夫君灵前,做什么傻事?”
林清羽平静道:“暗卫大人误会了。”他拿出藏在衣袖里的东西,竟只是一支女子用的步摇。“这是小侯爷的遗物。小侯爷走后,我一直将其随身携带,养成了时不时放在手里把玩的习惯,不料会发生这等误会,望殿下恕罪。”
萧琤审视着林清羽,其余人等均是大气不敢出,直到他说:“滚回来。”
青年立刻收起剑,垂眸道:“属下该死。”
这场小风波过后,萧琤果然未再久留。林清羽将步摇放入陪葬品中,让它陪着陆晚丞长眠,免得陆晚丞在另一个世界无物可转。
停灵过后,便是下葬。陆家的祖坟在临安,陆白朔特意从老家赶往京城,为的就是送陆晚丞落叶归根。林清羽作为未亡人,理应和陆白朔同行,送陆晚丞最后一程。
年关将至,林清羽打算过完年再动身南下。除夕那日,南安侯府不贴春联,不放鞭炮,不得走亲访友。林清羽虽然惦记着父母幼弟,但为了不让他们遭受过多非议,还是留在了侯府过年。
他给蓝风阁的下人放了假,和欢瞳二人简简单单地过了个年。欢瞳煮了一锅饺子,主仆二人正吃着,迎来了一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