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西胡战事休(第6/7页)

提起这些过往,冯非仁脸上尽是恨意。

萧宁波澜不惊地问:“故,你的母亲是你所杀?”

“她不配,她不配。她算是什么母亲?她有什么资格成为我们的母亲?所有人都被她害死了,现在她也想要我死,想让我的妻死。既然她想让我们死,那我就让她去死。”这一刻的冯非仁更是显得面目狰狞,那恨不得食人之肉,饮其血的模样,萧宁还是第一回 见到这样的冯非仁。

每一回见冯非仁时,冯非仁都表现出要将萧宁踩在脚下的意图,萧宁原以为他和那些世族一般只容不下女子比他们更强,如今看来并不仅是如此。

萧宁听着冯非仁一声声的控诉,倒是想去弄个清楚,究竟这个案子是怎么一回事。

“如此说来,你确实弑母。”萧宁须得再问一问,为确定这一点。

冯非仁大声地道:“对,不错,就是我杀的人。我只不过是不想再被她控制,我不要这一辈子都活在她的阴影之下,如果我逃不掉,我宁可死。”

此时的冯非仁透露出的是势在必行,不惜鱼死网破,他也要做到这一点,谁也休想拦得住他。

萧宁不再说话,只是凝望着冯非仁。

冯非仁似是注意到萧宁的眼神,在这一刻突然崩溃地大哭,“为什么,为什么?”

一声声的为什么,是啊,为什么呢?

萧宁何尝不是满心的疑惑,究竟为什么。

冯非仁对女人的轻视中更带着几分怨恨,那就好像巴不得将天下的女人都踩在脚下。

“公主殿下放心,往后我再也没有机会寻公主殿下麻烦了。”冯非仁哭了半柱香的时间,又拭干脸上的泪珠,抬头同萧宁对视,就好像方才痛哭的人从来不是他。

“你以为我在意你寻不寻我的麻烦。”萧宁还真是从未把冯非仁当回事,这也是为什么每回事情结束,萧宁从来不曾想过寻冯非仁的原因。

“于大昌而言,你能查豫州事变之故,以令豫州惨死百姓将士得以沉冤得雪,我对你亦心存感谢。”这是真心之言,萧宁当初虽然觉得西胡入城未免过于顺利,思量来日再查查,但若不是冯非仁早早查实一些事,等战事停下再查,线索如何寻?

恰是因为如此,萧宁对冯非仁更多是存了感激之心,并不认为冯非仁皆只有恶。

冯非仁想起每一回他与萧宁为敌,正是为了把萧宁拉下马。每一回有多少人忧心他的所作所为带来的后果,都怕萧宁会秋后算帐。

至今为止,萧宁从来没有主动寻过他的麻烦,就好像他做的那些事,没有一件可以入萧宁的眼。

可是冯非仁比谁都更清楚,若是事情成了,对萧宁而言将是怎么样的灭顶之灾。

“公主殿下对我这样的人还须装模作样?”然而冯非仁是绝不相信萧宁如此胸襟宽广,对像他这样处处寻萧宁麻烦的人,萧宁浑不在意,更是容得下他。

“若你认为,你一个阶下囚我也需要同你装模作样,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此言不虚,一个阶下囚,他还能做些什么,还想对付得了萧宁什么?

萧宁看着冯非仁的脸色再次一变,那对萧宁的不喜之极,再不加以掩饰。

可惜了,萧宁并不在意。

“既然你不是受人诬陷,你也承认自己弑母,便该为你自己做的一切付出代价。”萧宁想问明经过,不过是担心有人杀人灭口,其中有人运作。

可现在看来,倒是不必如此操心。冯非仁不是蠢货,而且说起他的母亲时,那份怨恨和杀之而后快的神色,绝无半分造假。

萧宁转身离去,冯非仁大声地叫唤道:“就是你们,这个世道都是因为你们这些女人,你们搅乱阴阳,是你们毁了这太平盛世。都是你们女人的错。”

这一声声的叫唤,萧宁连头都不回,只是出了大牢朝一旁的玉毫吩咐道:“仔细查查冯非仁过往。”

玉毫应下一声,能让萧宁心下存疑的事,玉毫岂能不去查个水落石出。

之后玉毫送来的结果,倒是让萧宁颇是意外。

冯非仁原本也是小世族出身,可惜家道中落,父亲不得矣娶了屠夫之女杜氏,后来,冯家由杜氏撑起。家道中落的人,原就受不了打击,更别说在最后竟然娶了屠夫之女。

每每在外,冯父是受尽了白眼,闲言碎语更是不堪入耳。

偏杜氏是个彪悍的人,对于不争气,但凡听闲言碎语回去与她发脾气的冯父,从来都是不甘示弱,冯父敢骂她,她就敢揍他。

后来,冯父积郁成疾,病死了。为他治病,冯家花光了所有的积蓄。

冯非仁兄弟三人,冯非仁最小。两位兄长在时,对于家境贫困,从来都是争着帮杜氏做事的。对家里算是多有帮助,并不让杜氏一人撑起整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