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五站:“死城”(18)
“巴雷特”的重点在反器材上,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高精狙。
它的子弹威力足够大,相对精度就会下降,因此在摇摇晃晃的房车顶上开枪并不是个好选择,特别是考虑到他们还只有一枚子弹的情况下。
在车顶上时,房车再次被撞了一下,那辆卡车开得并不算非常有技术含量,全靠司机仿佛磕了药一般的兴奋乱踩油门,他们一开始应该只是想猫戏老鼠那样玩玩,因此只是擦边,好在苦艾酒的驾驶技术还算不错,稍微拉开了些距离。
当时苦艾酒说得没错,如果他们拉的是一辆拖挂的房车,那现在大概前后两辆车都已经歪在地里头了。
如果有选择的话,清道夫绝对不会这么冒险,不过他现在也没别的可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辆卡车够高。
他站在车顶上,托着那把巴雷特,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木慈并没有听见枪声,不过他听到后头追上来的卡车发出猛烈的咆哮,突然歪歪扭扭地冲进旁边的墓园里,瞬间翻倒了下去。
“希望这些原住民不介意多几个房客。”苦艾酒不是很认真地比了个十字,他并没有立刻放松警惕,而是把车开出足够的距离才停下,然后才对天窗上的清道夫喊道,“你怎么样?”
“没怎么样。”清道夫说,“手脱臼了,车上还有一个,你们解决。”
苦艾酒耸了下肩膀,他借着后视镜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才开口道:“我照顾他,你们俩下去吧。”
木慈带着自己的那把小手枪跟左弦一起下车,三枚子弹里有两枚都在他的弹匣当中,卡车彻底翻在墓地里,不过并没有像是电影里拍的那样起火,就只是单纯地翻倒。
前面的挡风玻璃飚出来不少血,看不清里头的情况。
紧接着木慈忽然感觉到脸上一疼,随后才是一声在耳边响起的枪声,左弦下意识拽着木慈蹲在车后。
“车厢。”木慈无声地跟左弦说着信息,他的脸颊生疼,温热的血液顺着伤口流下来,好在子弹只是擦过,并没有真正打中,只是热辣辣的疼,让他眼眶都有些湿润起来,“在左后方向。”
卡车的车厢后头显然还有一个人,紧接着他们就听到一阵乱七八糟的枪声在耳边疯狂弹跳着,木慈被左弦紧紧压在怀里,对方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这人运气不错,翻车没死,只可惜脑子不太好用,如果安安静静地待着,起码能带走一个。”
木慈的理智本来被这接连不断的扫射声清空,一听左弦的话,忍不住抬头瞪了对方一眼,有时候他真的是搞不懂左弦在想什么。
枪声跟对方疯狂的大笑声混合在一起,过了很长一段才停,其中夹杂着口音严重的俚语,不用想也知道在说什么。
等到外头的枪声暂歇之后,左弦安抚地摸着木慈的脊背,枪在这里过了手,他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丢了出去,很快又是两声枪响。于是左弦很认真地聆听着什么,木慈仰头看着他冷淡而坚毅的神态,忽然他起身探出车头,紧接着——
“砰。”是尸体倒下的声音。
这个声音几乎让木慈弹跳起来,好在倒下的并不是左弦。
木慈探头确定第三人死亡后,终于松了口气,他的脑子乱糟糟的,那一连串的枪声像是打开某个恐慌的按钮,同类的残杀永远比怪物更可怕,丧尸——尽管有着类人的模样,可它们毕竟已经不是人类了,完全没有任何意识了,杀他们就像在会活动的尸体上补一刀。
有点不适,可还能接受。
可杀一个人,木慈努力压下不适感,他并不是对左弦干脆利落的下手有任何意见,正相反,他很感激,可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的手里,还是让他觉得有点头晕目眩的。
地上都是子弹壳,左弦很快就摸过去,轻盈地像只猫,他检查了一下车厢,露出了很难以言喻的表情。
“怎么了?”
左弦摇摇头,目光投回来:“没什么,司机呢?”
翻过来的卡车不再像之前那么居高临下,木慈打开了那扇布满网状裂纹的挡风玻璃,驾驶位上只剩下一具系着安全带的无头尸体,他的脑袋像个熟透的西瓜被塞了鞭炮,炸得到处都是,甚至还有些脑浆混合物黏在车顶上;另一个人没来得及从窗户回去,直接被压在了车底下,上半身彻底碾碎了。
木慈忍不住干呕起来,他扶着车头缓了缓,才对左弦虚弱地喊道:“死了。”
房车慢吞吞地,以一种非常别扭的方式接近了他们,紧接着苦艾酒从车上跳下去,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路上嵌满子弹的墓碑,多愁善感起来:“他们真没礼貌。”
“清道夫怎么样?”木慈想转移下自己的注意力。
苦艾酒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这让他拿着消防斧的样子像恐怖电影里的杀人小丑,听起来就像趁着他们俩下车的时候,他把清道夫做掉了:“还好,大概,我帮他扭了一下脱臼的胳膊不过他不是很乐意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