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杰克摸着下巴, 在心里默默梳理得来的线索。

首先,他们五个人都跟当年一起少女坠楼案有关,贵妇是死者的母亲;舞女是死者的同届同学;高大的侦探是当年办理此案的警察, 后来离职去做了私家侦探;落魄医生则是给死者做尸检的法医。

此案的最后结论是受害者翻窗时坠楼不幸遇难, 死时仅有14岁,但现场留下的痕迹有些蹊跷。死者在生前投了巨额人身保险, 死后母亲获得了保险赔偿金, 继父则被指控性/侵死者,且案发时继父没有不在场证明, 大众进而怀疑继父谋杀死者伪装成自杀或失足, 继父因此被拘留, 后在拘留所内自杀。但法医在死者的相对完整的躯干尸块上,没有找到死者生前被性/侵的痕迹, 且对于性/侵一事, 继父有完备的不在场证明,所以死者的指控并不成立。

在女儿死后,贵妇收到了奇怪的勒索信, 信中言明她是凶手并索要封口费, 贵妇没有在意这封信,因为担心地址已遭泄露,将来将不胜烦扰,她搬到了乡下。但不久后, 勒索信也跟着投递到了乡下的住宅,说“不给我钱你会后悔”, 紧接着就传来了丈夫死在狱中的消息。

“不过, 这儿好像只有你一个生面孔呢, 难道你就是那个怪玩偶所说的‘线人’?”侦探略有些不怀好意地说。

“合理的怀疑。但如果我是线人, 我就不会救他,放任他被打死可对我有利得多。”杰克嚼着烟丝,“不过我确实跟你们不同,你们是跟坠楼案的死者有直接关联,而我跟坠楼案死者的父亲有关。你们说他用牙刷自杀,我就想起来了,我曾因为学术不端被拘留,在拘留所里,我跟他是狱友。”

贵妇狐疑道:“难道是你给我送勒索信,勒索不成就杀了我丈夫?”

“夫人,先不谈我在狱中怎么给你送信,也不谈是什么驱使我在每间监狱都有摄像头的情况下,铤而走险进行谋杀。就对我而言,学术不端是他人对我的构陷,我只要依靠我的律师洗脱嫌疑就行,为什么要在狱中杀人?而且我也并非十分需要钱,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给你报一下大学教授的工资。”杰克撇了撇嘴。

贵妇被他几句话顶了回去,转过头不肯再说话了。

法医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不要吵架:“先找出去的路。”

杰克指向房间一角的通风口:“这里,如果通风口的盖子能被弄下来,我们可以找个人钻进去看看。”

高大的侦探紧紧皱着眉头:“这么小?”

“恐怕我们只能让女士试着钻进去了。”杰克耸了耸肩,从腰间卸下金属皮带扣子当简易螺丝刀用。

房间里没有椅子之类的东西垫脚,以杰克的身高够不到通风口,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侦探来帮忙。高大的侦探是个懂得审视适度的聪明人,见状赶忙把抱着他的腰将他举高,一个快两米的男人体重可不轻,即使是侦探也摇摇晃晃,勉强才站稳。

“这不算违反规则吗?”法医忧心忡忡。

“竖锯说过,在这场游戏中,只有两个是不被允许的,一,不符合规则的谋杀,二,窥视他人的手机。从另一方面理解,就是除了这两件事之外,用其他手段通过游戏都不算违规。”杰克一边说一边拧开通风口的螺丝,把铁质的栅栏卸下来。

没有风,通风管道是封闭的可能性更大。

“老实说,我不喜欢看见有人跳舞(In fact,I didn`t like saw someone jigged.)。”他从侦探身上跳下来,对舞女说:“但是现在要劳烦您了。”

舞女左右看看,通风口的开口太小,确实只有她能钻进去,但由她打头阵,她多少有些不乐意:“万一里面有机关怎么办?”

“可能性不大,螺丝的锈迹是完整的,说明近期没有人拧开过,通风口里的灰尘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得罪了,小淑女。”杰克将舞女抱起,少女身材高挑,蜷缩起来却只有白白小小的一团,柔软的像个发面团,舞女嘟囔了几句“里面真黑”,小心翼翼地爬了进去。

短暂的安静之后,众人只听到几声闷闷的金属撞击的声音,随即少女从通风口中滑了出来,像吐出的一粒果核。她顶着一脑袋灰尘和蜘蛛网,呸呸吐着舌头:“是死路,刚爬进去没多远就撞到了铁皮。”

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尽管他们心里明白这条路很有可能走不通,可舞女真的告诉他们这只是条死路的时候,他们还是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失望。

杰克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你有没有把耳朵贴在通风口的铁皮上?或者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舞女愣了。

“比如说,机器、风扇、主机、键盘之类的声音……”杰克舔着嘴角。

“诶,你是说……这扇门不是出去的门,门后面是正在监视我们的竖锯?”舞女神色复杂,恐惧和愤怒依次在少女的脸孔上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