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4/4页)

“萧明稷,你知不知道,我留在你的身边便是一点活下去的念头都没有了?”

她看着萧明稷一点点靠近,不自觉地往后退去:“你给我系银铃铛,高兴的时候哄一哄,不高兴了就随意欺辱,拿我当作是小猫小狗,却从来不知道我真心想要什么。”

他说的那些她都不想要,她想要的要么是自由,要么是皇位,上皇在不知情元柏身世的情况下给过她许诺,但是萧明稷身上就永远没有破局的办法。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元柏不是皇室血脉,而他身为君王,江山总是大过她的,也不会允许元柏继位,她煎熬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除非是他死了,还没来得及从宗室里挑选,过继一个适龄的孩子。

“音音,我何曾有这样的意思?”萧明稷见她往后面去躲,芳林台原本就是宫中最高的露台宫宇,担心她不慎失足摔落,连忙起身安抚:“我不过是想听见你的声音,知道在身边就够了,谁会将你当作猫狗?”

那足踝处的银铃铛因为她夜间总是睡不安稳,早就取了下来,他亲手做了铃铛送她,是想着“一步一响,一步一想”,若论盛怒之时,他也只是想过要不要做几个金链子,将她锁在紫宸殿的床榻上,两人日夜欢好,省得她总是想避开他。

但是也只想了想,怕她意气用事之下又要触柱,身子愈发坏下去,两人之间没有半点挽回的可能。

她却不肯听,只是笑了一声,“你说江山你有万般的不得已,可是不肯叫我和元柏安安生生地去过平民日子,皇帝又有什么不得已可言,你知道怎么才算爱我?”

郑玉磬以为,萧明稷自然还有无数的解释等着她,总有无数的不得已,但是这一回萧明稷却只是望着她看了许久,想要过来捉她不许后移的手臂缓缓落下,并没有要生气的意思。

亭外烟火腾空,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却黯淡了下去。

“音音,若是我放你出宫,你是不是就高兴了?”

他似乎是怕郑玉磬说出来什么,又像是怕自己开口之后便要反悔,不等郑玉磬回答便轻声道:“我是不懂得怎么来爱人,音音只有音音爱过我,我想叫你高兴,却不知道怎么来做才合适。”

宫里或许有过亲情,那也只存在于阿爷对待太子与秦王身上,他所能得到的,只有带有诅咒的预言、父母的无视与奴仆的欺主。

因此当遇到她以后,他才要小心翼翼地克制,叫她不要发现真正的自己到底被这样的环境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音音是一个共情心很强的女子,他只消静静地告诉她那些悲惨,就可以等待她来安慰他照拂他,叫他尝一点甜蜜的滋味,去过正常夫妻的日子。

但是后来他却被迫撕下了伪装的面具,最终还是以自己的方式将过分到窒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情爱悉数加诸她身上,她本来就是个正常而温和的女子,能接受自己丈夫的不足,可这样的疯狂反而叫她害怕。

他满心苦涩,但还是向郑玉磬伸出了手,将干涩的声音尽力显得柔和:“音音,我放你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