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是真的不知道吗?”(第2/3页)

他清晰的记得,当时的他听到这个日子,几乎是厉声打断了老人,确认有没有弄错时间。

然而,老太太的声音还是从天边飘来:“别看我老太婆人老了,记性可没老。平常每天都按时按点回来照顾妈妈和生意的孩子,那天不知道怎么了,一晚上都没着家,第二天早上回来的时候,妈已经没了。”

他那时其实还想再多问一句,陆霄远当时是什么状态,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喉咙被巨大的酸涩堵住了,浑身抖得不像话。

他了解陆霄远,陆霄远一定是为了等他出现,所以才整夜都没回家,错过了母亲的最后一面……

他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险些站立不稳。

难怪他在信中告知了地址,请求陆霄远能回应他,却没有收到陆霄远的任何回复。

陆霄远肯定恨死他了。

而他就算有一千一万个身不由己的理由,也无法让陆霄远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原谅他。

“他妈妈走了之后呀,有个从菱北过来的女的帮忙办了丧事。”

“后来那女的又来过好几次,想接他去菱北念书,他每次都不肯,但这次不知道怎么,又同意了。”

“他俩拿着行李走的时候我就在跟前,说是火车票和机票卖光了,要乘大巴去隔壁枫市坐飞机。”

“也就刚走不到俩小时吧。”

这是那个雪天,他听老太太说的最后一句话。

半小时后,他从出租车上下来,疯了一般冲进人潮汹涌的车站,狂奔到售票处。售票员却告诉他,去枫市的大巴车在他来之前的半小时已经发车了。

后来,他买票追去了枫市,甚至去了枫市的机场,大海捞针,一无所获。

那天他站在偌大的机场大厅,听着飞往菱北的航班播报,突然就清醒了过来。

就算见到陆霄远,他又能说什么呢?他还有什么资格出现在陆霄远面前呢?

……

“小容,你是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你要是再啃下去,这手指头可就该报废了。”

容鹤闻言,只觉手指一痛,倒吸一口凉气,茫然地对上林导笑呵呵的脸。指尖那颗被他用牙咬出来的鲜红血珠瞬间把他拉回现实。

林导手上拿着剧本,正在给容鹤和蒋甚讲戏。他也没怪容鹤走神,从助理手中拿过纸巾道:“赶紧拿纸擦擦,准备好了咱们就开机。”

今晚要拍的并非只有喻无瑕和苏引月的吻戏,而是这个场景的所有夜戏都要完成,时间非常赶。而蒋甚明天早上有活动要出席,所以要先拍有他的戏。

一切准备就位,导演喊了开机。

蒋甚说完台词,冲天空举起酒杯,摄影机从环轨上缓缓摇过来,轮到容鹤说话的时候,他竟然忘词了,重复了好几次,都以卡壳告终。

“休息几分钟吧。”林导拍拍手,对蒋甚道,“孟师兄,你先帮你喻师弟找下感觉,这几场戏确实有点突然了,咱们不急,调整好状态再继续。”

容鹤没逞能,和蒋甚一起坐在了片场外的椅子上。

他喝了半杯温水,放下水杯呼出一口白雾,不好意思道:“实在抱歉,耽误甚哥时间了。”

蒋甚大度道:“没事,别放心上。”

容鹤点点头,手肘撑在大腿上,双手不停交握着,简直快把焦虑写在脸上了。

蒋甚没和容鹤聊戏,只是笑了笑问他:“你刚才和老陆去餐厅吃饭了吧?都吃了些什么说来听听,让我这个只来得及吃巧克力的人望梅止渴一下。”

容鹤如实把刚才吃的菜品报了一遍。

蒋甚听到容鹤报的全都是甜菜品,勾起唇角眨眨眼,说他这个师弟肯定又在“练习”吃甜食了,还说陆霄远以前和他同在张导门下的时候,明明口味很清淡,却每天晚上都要吃一个腻死人不偿命的蛋糕。

容鹤好奇地问:“为什么要这样?”

蒋甚道:“我也问过他,他当时告诉我,他在练习自己不擅长的事,比如吃甜食。”

容鹤一直以为陆霄远现在接受甜食是因为口味变了,没想到居然是练出来的。他听得一愣一愣的,脸上的焦虑也散了不少。

他道:“好奇怪的练习。”

“是啊,起初我也这么觉得。”蒋甚拖长音量说,“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怕日后演个爱吃甜食的角色拿捏不到位,所以才提前感受。但后来根据我的推测,事实很可能并非如此……”

蒋甚说到这里,突然冲容鹤勾了勾手。

容鹤会意,将耳朵凑了过去。

蒋甚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八成是他曾经单恋的那个人非常热爱甜食,他求而不得,借物思人而已。”

容鹤闻言,呼吸慢了半拍,有点不是滋味。

自从蒋甚那晚告诉他,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人存在之后,他就时不时会想起那个人,并产生可耻的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