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妾身在您心里,好像……(第3/4页)

答应做妾的时候,的确是这么盘算的,她以为说出来,李景允会很爽快地答应,毕竟在她看来,他也不是很喜欢她,甚至能将她弄走的话,他还会更自由。

结果没想到,他似乎不太高兴。

心口微微一动,花月眨了眨眼,眼里神色有些古怪:“公子您……舍不得妾身?”

“没有。”身子往后倾斜,他伸手撑住软榻,眼皮阖了下来,“爷只是不喜欢被人算计。”

心虚地低下头,她嘟囔道:“也是迫不得已。”

撑在软榻上的手紧了紧。

李景允有些狼狈地别开眼,蓦地嗤笑出声。

她是最会逢迎的奴婢,会对他笑,对他弯腰,可是归根结底,只是为了保命而暂时屈居于他身侧,是走投无路,是迫不得已。

舒坦的日子过太久了,他竟真的以为能一直这么过下去。

“公子?”面前这人有些犹豫地打量着他的脸色,“您要是真的想让妾身留下来,那……”

“随便你。”他撑着软榻起身,玉冠里散落下来的墨发堪堪挡住了半张脸,“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爷院子里不缺人。”

说罢,他拂了衣摆就往外走。

“公子要去何处?”她连忙问。

那人停在房门边,侧头露出个混不吝的笑来:“爷去栖凤楼,你也要来么?”

“……”僵硬地摆手,花月笑道,“妾身等您回来。”

紧绷的下颔线被外头的光勾出一个弧度来,他抿了抿唇,眯眼看向外头:“等什么等,想去主院就快点去,趁爷不在,东西都收拾干净些。”

“您这是应允了?”她歪了歪脑袋。

扯了扯嘴角,李景允摆手:“允了,恭喜殷掌事。”

袖袍抬起,在风里翻飞得像只黑色的风筝,跟着就随他朝外头扯了去。花月目送他消失在东院的大门外,琥珀色的眼里有那么一丝落寞。

可也就一丁点,还没指甲盖大,她很快就掩盖了下去,干净利落地开始收拾房间。

李景允走得很急,从马厩里随便牵了一匹马,就飞奔去了栖凤楼。这地方白日不开门,可涂脂抹粉的掌柜看见是他,二话不说就替他开了三楼上的厢房。

空荡荡的屋子里什么也没有,但酒是管够。

拍开封泥,他什么也没说,拎了酒坛子就开始灌。

掌柜的也是没见过这架势,向来八面玲珑的人都傻在了原地,嘴里无措地喊了一声:“东家……”

斜眼看过来,李景允哼笑:“谁允你这么唤的。”

微微一窒,掌柜立马改口:“三爷,大白天的您这是做什么,可要请另外几位公子过来?”

“不必。”他笑,“爷今儿心情好,来尝尝你这儿的陈年佳酿。”

掌柜的不敢吭声了,拿了酒盏来,替他一杯杯地斟,总好过整个酒坛拿着喝。

“人呢?”楼下突然传来柳成和的声音,“掌柜的!”

眉心一皱,李景允扭头看她。

掌柜的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小的不知道,小的一直站在这里,也没让人知会柳公子。”

颇为烦躁地扫开面前的矮桌,李景允撑着酒盏起身,慢条斯理地晃去走廊上,垂眸朝下看:“你嚷嚷什么?”

柳成和抬眼看见他在,飞快地就绕着旁边的楼梯冲了上来,气喘吁吁地道:“我正想让掌柜的去将军府传话,三爷,长逸进去了。”

食指摩挲着酒杯口沿,李景允有些困惑:“进哪儿去了?”

“天牢。”吐出这两个字,柳成和神色凝重地看着他,“京兆尹刚带人去拿的人,罪名是行贿受贿,连徐大人也被请去了衙门。”

“……”

眼里的混沌散去,李景允扔了杯子,带着他转身便往楼下走,神情恢复了正经:“证据呢?”

“春猎收的银票。”柳成和颇为烦躁地抹了把脸,“按理说不会出事的,谁曾想这回有人留着心眼呢,银票上的水印和暗押都有门道,流出去就知道是哪儿来的,您猜猜告发的人是谁?”

他怒不可遏地接着道:“就是来给长逸送红封的那个奴才,这可好,人证物证俱在,哪怕自个儿没活路,也要拉徐家下水。”

眼底有些惑色,李景允沉默半晌,低声问:“徐老太太怎么说?”

“已经进宫去求见中宫了,但看样子……许是救不出来。”柳成和脸色很难看,“他们那边给的银子,反将咱们的人拖下水,中宫又怎么可能松口。”

中宫与长公主为一党,先前在观山上给他们红封,就是想让他们别插手,好趁机除去太子身边一些她们惦记已久的人。两党春猎互相残杀之事每年都会发生,李景允第一年还救下不少人,可后来他觉得无妨了,收着红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他没想到的是,今年的长公主会跟他来鱼死网破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