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2页)
贾赦点点头:“挑拨主子的下人是该打发了才是。”
贾母些微发愣的看着贾赦,她没反应过来这些时日处处和自己作对大儿子为什么突然认同了自己的话。
就听贾赦继续道:“赖婆子仗着上了年纪,天天在太太身边搬弄是非,挑拨离间,闹得家宅不宁,尽早打发了为是。”
这下一荣庆堂的人都愣住了。赖嬷嬷母子更是觉得心惊肉跳。
贾母都被震住了,些微顿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贾恩侯,你是不是要气死我!赖嬷嬷追随我多年,又看着你长大,在府上既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现在要打发她,是不是见不得我身边有两个得用人!你既这么嫌弃我,不等你父亲过万头七就要料理我身边人,我看你是容不下我!我不如现收拾了东西回南边儿去。”
若是原身,早就起身告罪什么儿子不敢的话说一长串了,但是贾赦依旧稳稳坐在太师椅上没动,甚至等贾母骂完喘着粗气,贾赦才慢悠悠的说:“若是太太回南,我安排琏儿相送。”
这,贾赦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关键是贾母哪里舍得南去啊?现在自己在荣国府坐镇,尚且弹压不住贾赦,自己要真南去了,自己心疼的二儿子还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南下是不可能南下的,贾母立刻改了说辞:“本来是孝期不便出门,谁知我养子不肖,我少不得入宫一趟,告你个不悌不孝!鸳鸯,给我换衣裳!”
本朝以仁孝治天下,不孝这个罪名一般人可背负不起,更何况现在贾赦的爵位都还没到手,原身一旦听到这两个字,就吓得什么都听贾母的。
可是现在的贾赦却觉得对待占领道德制高点又不要脸的人,你要么占领比他更高的制高点,要么比他更不要脸。一位退让对方只会得寸进尺。
于是贾赦道:“好啊,太太去宫里告我不孝,我去衙门告赖昌盗窃主家财产。一旦查出赖家贪墨,我撵赖婆子的事便有理有据,这不孝的帽子可扣不到我头上。太太,本朝是虽然以仁孝治天下,却没哪一条律法说了孝道要越过国法之上。”
其实贾赦哪熟悉什么本朝律法呀,都是唬人的。但是贾赦这语气太成竹在胸了,还真能唬住人。尤其这一屋子的女人,都没个读书的。
赖嬷嬷仗着有贾母护着,向来无法无天,但是贾赦一提要报官,老练如赖嬷嬷,手黑如赖大都变了脸色。无他,这母子俩最清楚自己从主家拿了多少东西,这要是追究起来,那不是一拿一个准儿吗?
贾赦依旧稳坐太师椅,一副看戏的表情。
贾母看着心慌神乱的赖家母子,些微有些失望。手底下的亲信在主子手上得些好处,在贾母看来是天经地义的。她知道赖家母子从荣国府得了些好东西,但是贾母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赖家母子现在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给自己丢人。
看看陈嬷嬷,当年在荣国府多风光一个人儿,这些年被压得都不大露面,都打压得这样了,自己刚才说要撵她的时候,人家眉毛都没动一根。这就是差距。
自己当年不但被婆婆压得死死的,自己调|教的奴才都不如婆婆调|教的。
赖家母子见大靠山贾母都不说话了,终于顶不住了。赖嬷嬷跪行到贾母跟前,抱着贾母的腿下道:“太太,瞧在我们一家对太太忠心耿耿的份上,求太太救我!盗窃主家财产的事不但我自己没做过,我们家都没人敢做,也不知道世子怎么就容不下我,扣这样一顶帽子下来。”
贾母神色一变,甩开赖嬷嬷的手。源于来自于无限游戏里历练出来的敏锐,贾赦觉得贾母方才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
一个奴才而已,救或者补救都在贾母一念间,她慌什么?难道贾母有把柄落在赖嬷嬷手里?
脑海里一闪出这个念头,很多剧情就说得通了。尤其贾母放了赖嬷嬷的孙子赖尚荣做良民,后来赖尚荣不但捐了官,赖家甚至还盖了小半个大观园那么大的园子。这些钱哪来的?贾母一分一毫的钱都巴不得留给二房的人,为何容忍赖家贪墨那许多钱财?
原来贾母被赖家反客为主,花钱买平安了啊?
果然贾母犹豫了一下,抬头对贾赦道:“贾恩侯,你闹这一场,到底是要做什么?”
贾赦理了理衣袖,颇为不耐烦的说:“我说过好几遍了,要大库的账本。”
王氏一惊,不可置信的抬头去看贾母。难道自家婆婆会为了保赖家而逼自己交出钥匙吗?
房里众人的表情都落在贾赦眼里,那叫一个各怀鬼胎,精彩无限。贾赦嗤笑一声:还以为荣庆堂,二房和赖家多么一条心呢?原来随便一试探,就出现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