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3/5页)

十八人阵冲入敌军之中,所到之处竟是如入无人之境。

陈昌见十八人阵直朝自己本来,以为对方要擒贼擒王,吓得打起精神,不敢有丝毫懈怠。

就在此时,贾琏手一扬,放出响箭。

只见贾琏部后方的密林之中树摇草晃,人声震天,仿若千军万马,也不知道到底林中藏有多少人。

陈昌心下一凛:果然是荣国府的人,哪怕是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打仗也颇有章法。

原来,贾琏知道司徒砾拿下北狄不久,不敢完全不管后方,一路之上皆留有探子。自己既是不可能完全瞒过司徒砾,便设法瞒过一部分,打司徒砾一个措手不及。

为了瞒过司徒砾,贾琏大摇大摆的直如司徒砾城下,甚至还上前挑衅一番。故意让司徒砾部轻敌,以为贾琏仗着父亲是贾赦得了个先锋官,却并不会率兵打仗。

司徒砾部本来就想速战速决,再加轻敌,这一下虽算不得倾巢而出,也将真正守卫王帐的人马调开了不少。

贾琏带着十八人阵直接切开陈昌大军,陈昌部阵法微乱,虽不至于被冲散,也让陈昌觉得触目惊心。

难怪当年祖父在北疆的时候,被北狄军打得节节败退,而贾代善出兵却可以收复失地。这荣国府的阵法,果然有些特别之处。

贾琏将陈昌部切开一个口子之后,之前贾琏部没有投入战斗的生力军结阵跟上,直冲司徒砾王帐。

司徒砾和左寒松在箭楼之上督战,见此状况,暗自心惊的同时,也不禁重新认识了贾琏。

左寒松道:“这小子倒是有些意思,可惜了,若是能好生调|教,他日或可成大器,现在却要死了这里了。”那语气叫一个悲天悯人。

司徒砾却道:“杀了此子,若是能让贾赦伤心欲绝,倒也是一件快事。”

两人虽然说得云淡风轻,司徒砾部却丝毫不敢怠慢。尤其弓箭手站在各个箭楼、工事掩体的背后、城墙的垛口后面,开弓引箭,严阵以待。

只见贾琏率部越奔越近,陈昌倒是想率部回援,将贾琏包了饺子,无奈另一部分贾琏部逼得极紧。陈昌部虽然人多势众,但猛虎博二兔依旧力有不及。

等贾琏部奔到陈昌部身后,司徒砾王帐守卫纷纷放箭。

贾琏却令旗一打,反向便奔,对陈昌部实行形成包夹之势。

贾琏率部总共四千人千人,还兵分两路。仗着皆是骑兵,机动灵活,又先示拙,引敌军轻视,竟是对陈昌部过万人形成反包夹之势。

这简直便是兵行险着了。

司徒砾现在的王帐守卫虽然相对空虚,但是若是倾巢而出,与陈昌部配合包夹贾琏插|入敌军中间的楔子,贾琏部恐怕也是有去无回。

然而哪怕是左寒松坐镇,也依然不敢。

左寒松生凭劲敌便是贾代善,而眼前这个好生生猛的小子,正是贾代善的嫡孙。

而且贾琏打仗当真有勇有谋,人家可以兵分两路包夹陈昌,安知没有第三路等着将王帐附近守军调开,然后直入王帐呢?

毕竟两军第一次交战,谁也不知对方底气。这等情况下,皆是相互碰撞、试探,绝大多数人都不敢毫无保留,这是人性。当年诸葛孔明一出空城计唱的,不正是司马懿觉得诸葛亮‘还有保留’这个心态么?

自然,陈昌也是将门之后,自然并非不堪一击之辈。便是被前后夹击,也奋力反抗,终究冲杀出了战阵。而贾琏令旗一打,手下将士鸣金收兵。竟是一场突袭打得一阵狂风卷过一般。

真正令司徒砾吃惊的是,哪怕收兵,贾琏部也阵势不乱,前方撤退,后方掩护,配合有序。然后飞驰而去。

司徒砾虽是想速战速决除掉贾琏,也牢记穷寇莫追的道理,并未继续出击。若是当真中了诱敌之计,自己手上这些嫡系部队损失过大,说不定都压不住那些北狄兵了。

这一通袭扰之后双方各有伤亡,因陈昌部先是轻敌,后被夹击,伤亡惨重一些,但都不管哪方,都未失去战斗力。

但这一通袭扰却将左寒松的部署全都打乱了。

孤军深入敌后是兵家大忌,更何况还是贾琏这样一个毛头小子。若是后面没有大批后援,贾赦会放心么?不管是左寒松还是司徒砾,都疑心贾赦要大军压境。非但不敢追击贾琏,还牵扯了部分兵力加强后方防御。

双方收兵之后,自然要各自复盘。

今日贾琏这一仗倒是打得漂亮,不是说歼敌多少,而是彻底影响了敌军的心态。是为上兵伐谋是也。

但是晁和也惊出一身冷汗:“公子这一仗也太过冒险了些,若是今日司徒砾派兵出城夹击公子,当真难以脱身。”

贾琏刚换下甲胄,身上轻省不少,应道:“父亲跟我说过多次,司徒家的人都多疑,我谅他不敢。晁先生放心,我也就突袭这一回,在柳将军和父亲到之前,我不会再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