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第9/11页)

公冶启还是太子的时候,他就能搅和得天下大乱,而今他为帝王,每一次疯狂都可能带来巨大的灾祸,那更是不同。

【宿主所经历的长乐宫政变,不如预计疯狂,也并未生出严重后果】

预计?

莫惊春微顿,猛地意识到什么。

他蓦然想到当初在京城传遍的东宫宿疾的传闻。

那与任务二有关。

那传闻是在长乐宫一事后才渐渐平息,在处置了政变后又喧嚣而上。当时猜测是因为陛下处置手腕难得柔和,所以反倒是被轻视了。

后来此事交给柳存剑处理,莫惊春已经许久不曾想起。

而现在一旦回想起来,莫惊春即便坐在热水里,也觉得骨髓发寒。

“……有人,通过张家张哲,隐约猜到陛下自幼时的宿疾。虽然不知猜到多少,但是至少能得知其疯状。故而……”在先帝去世当日,不管通过什么手段刺激得公冶启彻底疯狂,亲自屠光了许家一脉,毁尽朝臣信任与民心。

这份隐忍与心力,还有能对身处皇宫的公冶启动手……

那人,也必定在后宫!

如若没有精怪的出现,这便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公冶启生就一副傲骨,天纵奇才,满腹韬略,实为帝王之才。其心性之坚,性情之狂,更是发自骨髓。他从一出生,便是灼灼光华独立于世,无人能移开目去。仿佛正是为此,方才有着与生俱来的宿疾疯病,此一生起起落落,皆是为此。

他背负骂名,受尽唾弃,却也将朝代带至巅峰,而至于当时,普天之下,率土之滨,皆为国土。

这精怪,本就是为了这不甘、这屈辱、这愤怒、这无尽的怨怼而来。

为了公冶启,为了国运。

莫惊春怔然。

半晌,他坐在逐渐冰冷的水里说道:“若是你在一年前出现在我身旁,便用这样的言语蛊惑我,我是半点都不会相信。”

莫惊春闭了闭眼,靠在木桶不说话。

过几日,陛下分赏礼部与宗正寺,为的是祭拜皇陵一事。

宗正寺里头倒是高兴,但是莫惊春却对着赏赐名单上的一物面露古怪的神色。他身为宗正卿,自然得了大头。而赏赐的东西,也是要一一唱出来,再记在名单上。

可他却在赏赐里看到一个名单上没有的布包。

说是布包,其实也是用了极其华贵的布料所做,不然莫惊春也不会一下子就看到这个东西。他顿了顿,带着某种莫名的驱使将这布包拆开一看,里面……

放着一件素袍。

莫惊春不必多思,便知道这件衣服是谁的。

他羞恼地看着这件素袍。

更让他恼怒的是这件素袍的出现还真的让他隐隐的反胃消失了。

临到头了这最后几日,这素袍又有何用?

莫惊春想将它丢了,却猛地发觉那看着虽然素,实则还是纹着龙痕,要是被谁看到了还得追查。

他闭了闭眼,气得牙狠狠地将这东西收起来。

然不可否认的是,这东西的出现大大宽慰了莫惊春的身体,在最后几日,他不必再依靠酸梅蜜饯等物才能压下反胃干呕的迹象,只要将这东西摆在身边就是了。

夜间,莫惊春盯着他的兔窝,呸,他的寝床,和边上的布包。尽管堆得凌乱温馨的被窝如此舒适,但总归是少了一个东西。

他犹豫了很久,毕竟他之前都是这么熬过来的对吧?

莫惊春磨了磨牙,真真可恼!

他将外衫脱去,再将素袍抖落穿在身上,而后快速窝在了做成窝的床上。

从未有过的安心感抚慰了莫惊春,让他无形里一直抖着的兔尾慢吞吞地垂落下来,最后闲暇地在背后扫来扫去。莫惊春摩挲着小腹,微眯着眼慵懒地躺着,大概再过两三日,这祸害了他许久的惩罚便要消失,总归是……

【任务二失败】

兔尾猛地绷直,莫惊春弹了起来。

“什么?!”

太后宫中坐着两人。

太后拿着绣好的手帕看了看,笑意盈盈地与太贤妃说话,“……倒是不知不觉与你说到现在,这在后宫里就是忒没意思了些。陛下总也是不肯进人,若是能再让宫里添些好颜色,咱们瞧着也新鲜。”

太贤妃淡笑着说道:“陛下已经有了小皇子,倒是不急。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呀,就莫要再担忧了。”

她们又说了些话,太贤妃才起身告辞。

太后让女官去送人,而她揉着眉心,低声说道:“陛下那头可传来消息?”

前几日公冶启去祭拜皇陵,太后本是要去,却在那两日病重起不来身,那也便罢了。结果回来听到皇帝出事,险些都要厥过去。待亲自看了正始帝身上的伤,又气又恼,给他好一通训斥。

公冶启笑着安抚太后,反倒是他毫无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