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不再如昨(第2/5页)

他环顾四周,淡淡地:“我们这里难道有谁是神经病吗?那种人不应该都被关起来,锁进牢笼,扣上拘束带,处以电击,灌以药物,必要时直接操刀切了脑袋里某些神经,怎么能自由自在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您说是不是。”

谢清呈没有答话,这包间里站着的旁人太多了,而贺予作为一个精神病患者,其实是没几个人知道的秘密。他实在也不方便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多说什么。

他沉默片刻,抬起桃花眼,问他:“你能先让这些人出去吗?”

“为什么。”

“有些话我想单独和你说。”

贺予笑笑:“没必要吧。”

“……”

“谢医生,说教这种事就免了。你那么多学生等着你和他们阐述真理,何必偏要犯到我身上?我对你而言也没什么特殊的。你对我也一样。这样很好,我不希望再把这种关系复杂化。”

“……”

“没什么事的话,你就走吧。”

以谢清呈的脾气,从前肯定是要严厉地批评他,并勒令他听自己的命令了。

但是谢清呈现在在贺予面前是理亏的。

谢清呈最终只道:“……你要怎么样才肯回去。你父母都不会希望看到你像现在这个样子。”

他不提贺继威和吕芝书倒还好,一提这两个人,贺予的情绪就更阴暗了。

他盯着谢清呈的脸。

说了那么多,还是绕回到他父母身上。

贺予想到了谢清呈和贺继威发的那些消息,那可比和自己说话时真实多了,也许在他心里只有贺继威才是能和他平起平坐的人吧。

还有离职的那一天,自己曾经放下过尊严,狼狈到甚至想用零花钱来挽留住这个男人的脚步。

因为他觉得,只要谢清呈走了,谢雪也就不在了,他会重新陷入可怕的孤独里无法自宽。

他那时候和谢清呈说,我有很多零花钱,我可以……

可是谢清呈打断了他的话。

然后和他讲了一堆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并且告诉他,自己的雇主首先是贺继威,你贺予并不可能雇得起我,这些可有可无的钱,不如留着去买些蛋糕寻点快乐。

其实当时贺予就应该知道,在谢清呈眼里,他始终只是贺继威的儿子,如果不是因为他父亲,谢清呈可能理都不会理他。

这个念头让贺予原本就很阴冷的心,更加趋近疯狂。

但他脸上还是淡淡的。

他端详谢清呈良久,想着贺继威,想着广电塔,想着谢雪,想着自己从来未得到过的真诚……他心中恨极了谢清呈。

他真想撕碎他。

贺予这样想着,一边打量着他,一边慢慢把杯中的酒喝完了,他抬手给自己又倒一杯。

忽地一看,谢清呈面前的杯盏竟还是满的。

贺予不由地更恼,冷笑:“谢医生真是不懂规矩,哪有人来道歉,先拿人父母压着,却连个酒也不陪。留着这些,是想养鱼吗?”

说着就又拿了一支空杯,随手抄了一瓶已经打开的酒,往里面倒满。

“坐下,既然来了,就先陪我坐着喝一会儿。喝完再说。”

“……”

“谢医生您不抽烟,难道说也不喝酒?”

谢清呈知道自己今日是不会再占主导地位了。

既然贺予这么讲,他也就没有废话,在贺予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我喝你就走是吗?”

“不知谢医生愿不愿意舍命陪我这个小人?”

包厢内很安静,所有人像是被他们俩身周的气场所影响,大气都不敢喘。

在这一片心惊肉跳的死寂中,谢清呈的手探过来,探进那看不见的腥风血雨里。他拿过了搁在大理石几上的高脚酒杯,“当啷”移到了自己面前。

晃动的酒色里,朦胧的灯光中,谢清呈眉目冷硬得像冰池之中的水成岩。

他举起那一盏干红,一饮而尽。然后又拿起了贺予新给他倒的另一杯酒,眼也不眨地饮了下去。

烈酒入喉。

贺予终于又笑了:“好。谢哥真是好酒量。”

他一侧头,眼睛犹自盯着谢清呈,却对旁边的女郎说:“再给他满上。”

“……”领队却变了脸色。

她鼓起勇气,俯身悄悄地在贺予耳边说了几句话。

贺予一怔,目光扫及桌上刚刚自己倒给谢清呈的那瓶酒。

“!”

59度梅子香……?

他、他竟无意间给谢清呈倒了这瓶催情酒……!

这酒贺予原本是打算今天自己心情不好喝着放纵的……竟然不慎给谢清呈灌了下去。

这酒——

贺予蓦然抬眼去看谢清呈,但对上的是对方冷静又冷峻的一双眼。

酒性还没发作,他还毫不知情。

但贺予知道,谢清呈维持不了多久的清醒了。

“闻着,初尝,都是很高级的味道,但喝下去,却又是下贱轻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