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情劫19

林空鹿神情渐渐凝肃,没想到宋皇后也来甫阳了。

前世姜朝亡后,宋皇后便不知所踪,她那个亲生儿子也一直没出场,怎么这一世又不一样了?

他思索片刻,最终淡声说:“先不了,母后一路奔波,舟车劳顿,等她安顿好后,我再去看望。”

不是他反应冷淡,而是宋皇后恐怕不太想看见他,他还是晚些去添堵比较好。

邬辞一直注意他的神情,见他这般反应,便知他和皇后的关系不是一般不好。

他望着眼前人,对方身穿浅色襦裙,虽是女子打扮,但大约是身形瘦削、容貌过于精致昳丽的缘故,并不显得违和,只是清冷冷地坐在窗边,莫名有几分孤寂。

对方本是男儿,却被迫成为公主,仍不得皇后喜。

邬辞默默垂眸,几许后,解下腰间布袋,走到对方面前,单膝抵地,将布袋放在林空鹿手中。

林空鹿神情微讶,低头看一眼,见是妖兽元丹。

邬辞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喜欢的鸡蛋黄。”

语气像哄人。

这样心情会不会好些?

邬辞没说完,但林空鹿读懂他眼中的讯息,不由莞尔,忽然弯腰,飞快轻吻他一下,在他耳边说:“谢谢,我很喜欢。”

*

宋皇后到甫阳后,也被安顿在将军府,同行的还有她的兄长——曾经的宋大将军。

镇国公不是很想接纳这些人,但他要以“替天子复仇”的名头起事,就必须善待皇室的人,至少表面上得。

好在来的是皇后,不是皇子,更不是皇帝,不会妨碍他登基,倒也无妨。

当晚,镇国公和萧夫人亲自准备宴席,给宋皇后接风。林空鹿也露面,但没说上几句话。

宴席散后,他带着夏鸢,去皇后的住处打算再拜见。

许是刚安顿下来的缘故,院中人手有些乱,一路走来,竟一个人都没见着,甚至连引路的小厮、丫环都没有。

林空鹿绕过回廊,方要往厢房的正门方向走,忽听房内隐约传出人声——

“……方才在宴席上,娘娘实不该盯着邬辞的玉佩看,您看它的次数比看公主都多,公主当年也见过那玉佩,万一发现……”

“发现又如何?他本就不是本宫的孩子。”宋皇后咬牙打断中年男子的话,声音虽低,但明显带着不甘和怒意,“不过是个农人的孩子,能代替本宫的孩子进宫,成为公主,享受不该享受的富贵,已是走了泼天大运,该感恩才是。再说,姜桓都死了,我还怕他一个假公主不成?”

“还有那玉佩,兄长你也知道,那是我当年亲自为我儿求来,护佑他平安……”

“娘娘,您小声些,这话还不能说出来。”宋将军急道,“眼下我们能利用的只有镇国公,镇国公想让他儿子娶玄幽,为的就是玄幽亡国公主的身份。

“再者,您忘记那位仙长的话了?仙门要用姜氏皇族的血祭阵,这是会死人的。眼下除了殿下,就只有被姜桓换过血的玄幽身上还有皇族的血,所以玄幽还有用,而且他暂时必须是公主。”

厢房外,跟林空鹿一起来的夏鸢听见这番话,脸色瞬间苍白,吓得呼吸都变了。

林空鹿神情冷静,反应极快地捂住她的嘴,随即带她轻手轻脚地后退,远离厢房后,迅速离开。

厢房内的声音却仍在继续——

“娘娘,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您一定要再忍忍,切勿再像今天这样失态。”宋将军提醒。

皇后沉默,片刻后泣声:“我自是知晓,可我儿自小身体不好,带上那玉佩才好些,偏这孩子不知轻重,竟把这么重要的玉佩弄丢,以致如今身体每况愈下,今日见玉佩在邬辞身上,我怎能不急?”

“娘娘不必忧虑,殿下如今拜那位仙长为师,仙长定会替他调理身体。”

“唉,但愿如此,就是不知那玉佩为何会在邬辞身上?他又怎会跟玄幽在一起。”

怡景院内,回到住处的林空鹿也再次好奇,当年那块玉佩怎么会在邬辞身上?明明按剧本中设定,皇后的儿子另有其人。

等邬辞晚上再来,他没忍住,将对方的玉佩要来又仔细看一遍。

厢房外,夏鸢消化完之前偷听到的话,终于也理清思路:公主竟然不是皇后的女儿,更不是陛下的?皇后给自己的亲儿子送了一块护身玉佩,玉佩现在在邬公子身上?所以邬公子才是皇后的儿子?

夏鸢倏地瞪大眼。

不止如此,皇后还想让公主被血祭,代替她儿子去死?嘶,这太、太……

太怎么样,夏鸢不会形容,但再见到邬辞后,她忍不住神情愤恨,目露凶光。

邬辞察觉,觉得有些奇怪。

*

隔日,林空鹿虽知宋皇后对他不怀善意,但明面上,他还是对方“女儿”,仍需去对方院中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