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第5/6页)
能看见的一瞬间,云识不适地适应了一会儿,眼前漫天霞光,台下是乌泱泱的蓝白弟子服的凌器宗弟子,最前面的那一列,站着宗主和各峰峰主。
有惊讶的目光,复杂的,惊喜的,还有厌恶的。
那一刻,她抿紧了唇,根本不甚在意,她只是微微偏头,感受到暖意的靠近,看到凌寻莨与她并排而立,对上她的视线。
她的手碰到她的手,指尖抵入指缝,与她十指紧扣,竟微微扬起了唇。
这也许是凌器宗弟子们第一次看到自家师叔笑,眉眼间含着温柔,那一刻,说冰雪消融万物复苏都不为过。
她又看向众人,一字一句无比真挚,响彻在悠悠天地间。
“今日,我只是来宣告一声,
我即将与褚绾结为伴侣,永不相弃。”
那一刻,台下的众人仿佛炸开了锅,凌封归满脸不可置信,各峰峰主颤抖着手恨铁不成钢。
那一幅幅的画面,仿若一副生动的水墨画,嵌进了美轮美奂的夕阳落日中,将整幅画变得鲜艳起来,也镌刻进了云识心里。
她眸光闪动,紧紧扣住了她的手,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知道她将失去些什么,她微微上前一步想将她罩在身后,凌寻莨却又上前了一步,淡淡道:“我不知道你们如何看待我们,我也不在乎,今日前来只是告知一声,算是圆了这师叔的名号。”
“你是觉得你今日领这魔女前来我们不敢把你们怎么样是吗?”忽地有一声冒出,戾气颇重,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无人敢应和。
云识忍不住走上前对着那说话的峰主冷笑了一声
:“我褚绾这一生从未做过对不起苍生的坏事,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我和你凌器宗的师叔结为伴侣关你什么屁事,用得着你做这拯救天下的英雄吗?”
那人哑口无言,身旁人拉了他一下,他不管不顾,又想起什么,硬着头皮回:“就因为你是魔修,怎么能玷污了我宗的人呢!”
这一次,云识没回,反而是凌封归看了他一眼,接着却看向云识,眼中微微泛着红色,问她:“我的猜想都是对的吗?”
他声音微颤,因为师妹竟肯在所有人面前如此宣布,定是爱惨了她吧,更是因为他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想到了让他难以置信的事情。
这人,和姑姑给他的感觉太像了。
也许师妹那徒儿就是她,也许那荒唐的玉牌失踪是她,也许打开灵气阁大门的也是她。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场骗局。
但,能打开灵气阁大门的,只有可能是姑姑的孩子。
而他知道,姑姑的腿,她的郁郁寡欢,都是因为他父亲。
那一刻,所有的复杂情绪涌上。
也许别人会觉得这话莫名其妙,可云识却心中一震,她看向他,郑重其事地点头:“对。”
凌封归忽然笑了起来,没人知道他笑什么,他只是攥紧双手,又朝云识道:“你若是负了师妹,我倾尽一切也不会放过你。”
“自不用你说。”
云识知道,凌寻莨自是做足了准备才带着她来的,但现在这样,也不错。
众目睽睽之下,她们离开了。
这一日,那个被誉为修仙界战神的女子要与一魔修结为伴侣的事传遍了整个修仙界,世人众说纷纭,甚至有说一年前的玉牌失窃便是这魔女伙同这女子做的,但也只是猜测罢了,无人敢去当面质疑。
凌封归拿来了凌逢寒的遗物,云识收下了,因为她打开了娘亲临终前给她的盒子,里面有一卷记载着心事的竹卷。
她说,她很爱那个人,也恨她。
她说,她为了她剃去了所有的修为,而她却不敢为了她违抗她的兄长。
她还说,让她将她的坟迁到她今后落家的地方。
迁坟的那一天,云识打开了凌逢寒的遗物,里面有数以百计的竹卷,她看完了,才发现事情,只是因为身不由己。
一个崩溃的只能以轮椅代步的女人,她本想带着爱人回到家告诉那个一直以温柔示人的兄长,求得他的祝福,却得知了兄长所有的丑态,她被囚禁,她无法再见到自己爱的人,兄长说她的爱人丢下她离开了,她不相信,她郁郁寡欢地离开了人世。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那自私兄长的片面之词,和他在世人面前展现的虚伪。
谁又能料想得到他能亲手毁掉亲人。
……
云识将竹卷烧给了娘亲。
也在这一日,在娘亲坟前,俩个相爱的人身穿大红喜服,周围是热热闹闹的灵兽们。
小海马们则游到地面,想将俩人迤地的喜服拱起来。
云识笑着揭开凌寻莨的盖头,眼中浮现着泪光,她看到她面颊微红,狭长的丹凤眼也微微弯起,眼中含情,唇若丹霞。
俩人剪下一缕青丝缠绕在一起,朝天缔结伴侣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