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4/7页)
“死疯子。”
简游耐心消耗殆尽,忽地起身,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想说的话没说完,但是他的听众走了,他只能遗憾地将剩下的话宴咽回肚子里,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视线。
他扯起嘴角笑了笑,目光转动,看向仍旧坐在原位的陆时年。
“你会一直陪着他吧?”他轻声问。
陆时年靠着椅背冷眼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看起来很依赖你,来见我都能允许你陪着,也不怕你听到这些过去。”
“真羡慕你,能这样光明正大守着他。”
钱舒顿了顿,说:“你能替我一直陪着他吗?”
陆时年:“他不是你的。”
“我知道。”钱舒:“我就是想他能过得好,别被人欺负。”
“欺负?”陆时年嗤笑:“什么样算欺负,像你一样当面唱白脸,背后唱黑脸,坏都使尽了,到头来还想着让别人记挂你?”
“钱舒,你就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钱舒:“男人在面对极度心爱的东西时,情绪和表达方式都是不能受自己控制的,我以为你你能理解我。”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跟你不一样。”
陆时年直视他的眼睛,语气冷调:“换做是我,你做的这些,我绝对不会做。”
“我从来想说就说了,想做就做了,面对简游,我这个人自始至终从头到尾摊开了放在他面前,是黑是白我都不屑掩饰,也不需要掩饰。”
“钱舒,占有欲是喜欢的伴生条件,保护欲也是,如果你的表达方式就是给他建立一个可能一辈子都抹不掉的噩梦,你也不配谈什么喜欢了。”
“这些畜生都知道的道理,你不知道,那么你是什么东西,可想而知。”
这场精神博弈里,最终是钱舒率先移开了目光。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半晌,开口:“其实我刚刚还有话没说话,挺重要的,你能帮我转告他一下吗?”
“就帮我转告他,我不难过,不后悔,更不遗憾,因为在分开之前,我已经抱过他了……”
陆时年:“不可能。”
钱舒失望地叹了口气:“一句话而已,真的不行吗?”
“死之前可以尽量安静点儿,别老想着回光返照膈应人。”
陆时年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让他为你这种人心烦,我不乐意。”
“钱舒,你和你那个父亲,这辈子都别再想要见到简游了。”
四五月的天,蝉鸣声已经开始聒噪。
陆时年跟一个穿警服的男人打了声招呼,从警察局大门出来,一眼看见站在树下垂着脑袋等他的小兔子。
“看看,谁家小孩子等得这么认真啊。”他走过去撸一把毛茸茸的脑袋:“手机都不玩?”
“以为你长里面了,半天不出来。”简游转身就走。
陆时年跟上去,轻车熟路勾住他肩膀:“来都来了,不干点儿什么就走多可惜啊。”
简游瞥了他一眼,没忍住问:“你干什么了?”
陆时年:“我帮你揍了他一顿。”
简游:“??你怎么进去的?”
陆时年:“没进去啊。”
简游:“???”
陆时年高深莫测地点点他脑袋:“我指的是精神上的凌虐。”
简游:“……傻逼。”
简游撇过脑袋不想搭理他。
陆时年把自己帽子摘了扣在他头上,脑袋一歪靠着他:“天开始热了啊,游崽,今年夏天快到了。”
“到了就到了。”
简游随口应了一句,犹豫两秒,问他:“喂,他这个情况,会怎么判?”
陆时年:“他是谁?钱舒?”
简游:“你别明知故问。”
陆时年挑眉:“怎么能是明知故问,很明显吗?”
简游反问:“不明显吗?除了他还能是谁?”
陆时年:“有道理,那么他是个坏人这一点,应该明显得不用我提醒你吧?”
简游脚步放慢,扭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让你别老记挂他的意思。”
陆时年望着前方,慢悠悠道:“我知道印象这种东西一时之间不好改,不过他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做着伤害你的事情,你不会还想关心他吧?”
简游:“谁关心他?问问不行?”
“不行。”陆时年说:”你是不是觉得他为了保护你主动进监狱这件事很感人,感人到让他之前做的拿下坏事好像都情有可原了?”
简游别开脸:“我才没有。”
陆时年:“那最好,毕竟就算他今天没有主动认罪,以他的心理变态程度,被抓起来是迟早的事情。”
说着,嘴角不觉牵出一抹嘲讽的弧度:“何况能够把自己送进去方法那么多,他最后还是选了伤害你的那一个。”
简游拉拉帽檐垂下脑袋,没再吱声。
“游崽。”
陆时年叹息:“心软这毛病不好改,不过你要是惦记着他那种人,会让我觉得很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