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衣服(第5/6页)

就仿佛她在期待他有什么想法,在肖想他一样。

一股难言的羞耻瞬间袭遍了她的全身,令她在这空旷无人的室内,亦是被粉霞悄悄爬上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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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雪露未曾想到,在瑶台殿中率先等到的不是慕容曜,而是太后。

听到门外的通传声时,相雪露短暂地呆滞了一瞬。

随即想起自己此时身无寸缕的情形,惊得用此生最快的速度躺回了锦被下。

身子甫一躺下,太后便走了进来。

太后的面上,带着些微微的焦急之色,见到相雪露的那一刻,才淡了不少。

她一边向床榻边上走来,一边略有些责怪地说:“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让长辈不省心。”

“玉明湖湖水甚深,夜里湖边更是昏暗,你又是宴饮酒醉,若是出了什么事,让哀家和你祖父如何自处。”

相雪露低下头,小声道:“姨母,是我不好。”

“还请姨母谅解雪露不能下床行礼,昨夜好似染了风寒,今日浑身酸乏,几乎动弹不得。”

她的声音很低弱,微有些沙哑,看上去确实是染病的样子。

见她这副模样,太后还能有什么气:“你安心躺着,不必行那些虚礼。”

随即伸手握住她的手,欲将她的胳膊半拉出来轻拍抚慰。

相雪露却像是触电了一般,将胳膊猛地往回缩了几分。

太后朝她看去,眸中透出少许的疑惑不解,却见她的外甥女,额头不知何时已布上一层细汗:“雪露怕过了病气与姨母。”

她说这话的时候,桃腮粉面,脸颊上透着不太正常的红,配上那层浸润出来的薄汗,倒是十分符合生病的状态。

太后见此,也就作罢,没有继续拉着她的手。

相雪露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

旁的地方,她还没有仔细探查过,但是那胳膊上的青紫痕迹,她却是知道的。

斑斑点点,映在肌肤上,就像雪后红梅,格外显目。

若是方才反应慢了几分,真叫太后瞧见了,那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正在这时,又有内侍通传,陛下驾到。

平静的室内骤然被丢进了一颗石头,荡起了几层涟漪,相雪露和太后面上一瞬间神色各异。

相雪露有些担心待会会露出什么异常神情,被太后发觉,便垂首下来,看着被角。

直到耳边传来他低悦好听的声音:“今日朕的人找见了皇嫂,便立刻叫了紫衣卫殿外守卫,情势较急,未及时禀报太后,是朕的疏忽。”

太后摆了摆手:“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皇帝费心了,哀家进来时,看见门口有很多守卫,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哀家知道皇帝素讲孝悌之道,尊敬长嫂,但也毋需如此大张旗鼓。”

慕容曜笑了笑:“份内之事罢了。”

语罢,他转首看向相雪露:“关心皇嫂是朕的义务,你说是吗,皇嫂?”

相雪露不期然想到他会突然将话头转向她,霎时哑了片刻,却见他的眸子神情认真,不含丝毫杂质,干净剔透,仿佛真的只是在阐明关心皇嫂的简单事实。

她不得不接下这句话,模模糊糊地回了句:“多谢陛下。”

太后其实方才只是客气之语,她是很乐于见到慕容曜对相雪露重视尊敬的,终归对雪露有利无害。

她复将目光投在相雪露的脸上,见她还是一副娇不胜怜,微有些虚弱地躺在床上的样子,微叹了一句:“也不知道这孩子昨夜是受了什么,如今竟是病了。”

受了什么,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语,听在相雪露的耳里,却好似戳破她伪装的一根针,直刺她的薄弱心房。

昨夜发生了什么,天知地知,她知,慕容曜也知。

所幸慕容曜的心理防线,看上去比她稳定不少,听了太后这话,也是神色未变,泰然自若地说:“近来近秋,天气转凉,皇嫂还是体弱了些。”

“这段日子,还是留在宫中不动,多加修养为妙。”

相雪露原本还想着,过几日出宫回晋王府和卫国公府看看,却没想到,被慕容曜一句定在了宫里。

可眼下她心里的窘迫不已,明面上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默默接受了这个结果。

“皇嫂以后在太后身边,难免多有操劳,如此这般体弱,只怕会力有不逮。”他的话中隐隐带上了几分忧虑,好像十分关心她的身体。

“长久以往,可如何是好。”

“于是朕命太医院为皇嫂熬制了补汤,一可祛除风寒,二可增精畜锐,裨补脾胃。”

话音刚落,便有宫人端着一小碗汤蛊上来,放置在相雪露床头,看上去十分妥帖。

“皇帝费心了。”连太后也忍不住多看了慕容曜几眼,似是也很惊讶日理万机的帝王也会对这种小事事必躬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