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第5/5页）

“我说过，你是一只要被折断羽翼，压断背脊，才能飞起来的翠鸟。”

江崎源在源千穆的耳边轻声。

“不只是评价，也是一个事实。千穆，我走过的路，现在轮到你来走了。”

他们的精神世界在一点一点地重叠，交融的过程中，源千穆在意识被死死压制的负隅顽抗间隙，依稀窥见了属于江崎源的一段过去。

江崎源不是真正的BOSS。

世间只有两例的先天性基因缺陷，在正常情况下是致死的绝症，但经过特殊技术的处理，基因病患者反而能成为最合适的意识转换载体。

黑衣组织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密，以及江崎源和源千穆这对兄弟。

原BOSS对组织的科研力量信心十足，坚信有办法将绝症病发的时间无限推迟，所以绝症不是问题，自身的衰老濒死更紧要。

经过多次人体试验，江崎源被选为BOSS的新身体，第一次意识转换实验在他身上大获成功，BOSS顺利地在年轻的身体里苏醒……当然是假的。

江崎源在意识世界的战场无声取得了胜利，占据了BOSS的身份，只有贝尔摩德意识到BOSS换人的事实，可她奈何不了他，他对她也丝毫不以为意。

这个过程具体有多艰辛——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抗争的过程中，江崎源发现了某个秘密。

以必死之身诞生在这世上的“他们”，体内蕴含着一个奇迹。

求生欲越旺盛，生命之火再微弱也会顽强地燃烧，当心有牵挂，对“生”的渴望远远压过绝望，攀升至倾尽所有、不死不休的高度时，奇迹就会降临。

“虽然你已经不记得我们的过去了，也不知道还有这回事，但那时候，我唯一的牵挂是你。因为你，我获得了新生，不再受绝症的折磨，可以尽情享受我得到的一切……可是啊，那些无聊的东西有什么用呢？除了你，我什么都不在意。”

“千穆，为了活下去，为了摆脱我，你很努力，但这个程度，还不够。”

江崎源笑着抚顺弟弟在水中飘起的发丝，殷红的眼眸在极近之处倒映出源千穆眼睑剧烈颤抖后，终于缓慢睁开的眼。

两双赤眸在深海静静对视。

“……”

江崎源轻叹，再一次主动后退：“你也可以选择直接跟我走，除了你的自由，我允诺的那些报酬，都会原封不动留给你在意的伙伴。”

“如果不选这一个选项……只会是那两个结果之一，是吗。”

“没错。你像当初的我那般重获新生，亦或者，你永远成为我的半身。”

“……是吗。”源千穆轻轻地笑了，“我的结果只有这两个，新生，或不复存在。”

“不。”

红发男人轻柔地纠正道：“我们只是从此，共享包括生命在内的一切。”

“……”

“……”

“那就试试吧。”

“还是要这么选择吗。”

“比起成为谁的随身挂件，我更喜欢独立行走，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哥哥。”

“唔……是呢，或许我该欣慰……可是不行。”

开始了，最后一场“游戏”。

两朵相似的花就此缠绕住彼此，温柔地、拼死地撕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