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4页)

果然张行止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钟亦到底还是那个拿做爱当助眠和充电工具的钟亦。

一切照常,没有任何变化,这很好。

但显然钟亦这次一点没有和稀泥的打算。

这头梁思礼刚把文件找出来,还没来得及欣慰就听钟亦翻着文件不咸不淡地道:“把药也给我找出来吧。”

梁思礼猛地一顿,眼神立时就变了,看钟亦:“什么意思?”

“就那个意思。”说话时,钟亦看都没看梁思礼一眼,撑着书桌就兀自把手里的文件全摊了开来,“还记得这几……”

“钟亦!”再管不下工作,梁思礼抬手就按上了他的肩膀,眼里全是难以置信,什么装作无事发生瞬间成了扯淡,“他没戴套?这你也答应?是疯了吗?!”

钟亦身子都被他搬正了,这才不得不看了他一眼,平和道:“我现在浑身都有点疼,你手上注意一下。”

闻言,梁思礼立马松了手,生怕自己真把人弄疼了,一双眼却是一瞬不瞬地盯在了钟亦颈侧那些刺眼的斑斑点点上,问的很艰难:“……他也有字母倾向?”

“哪来的‘也’,我就是累了。”钟亦答的既冷静又漫不经心。

梁思礼脸都黑了,向来嬉笑的眸里射出几束利光,严肃道:“累了就喊停,他说什么你就答应什么?玩也要有个限度,这种事情还需要我教吗?”

心知这人是误会了不戴套是张行止对他提出来的要求,但钟亦只看着梁思礼默了两秒,就再次撑回桌子翻起了桌上厚厚的文件,从头到尾都很平和,道:“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讲话梁思礼,我找你要,你给我就行了。”

梁思礼当时一双眼就红了,突然明白了杨幼安在自己面前哭的撕心裂肺究竟是个什么感觉:“……你是不是故意的。”

“或者你不想给我,我自己去买也行。”

“钟亦……”现在梁思礼才发现,自己原来连杨幼安都不如,就是一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他都没法坦然地说出来,只能问,“做完《美学 2》,是打算独立出去单干,不要立博了吗……”

钟亦依旧专注地看着手下的方案:“所以你还记得这些方案的难易顺序吗?”

过去的时间太久,几个方案间的差别又不大,钟亦早就记不清具体了,只能是现场过一遍分镜。

但梁思礼一点听不进去这些,在他眼里,这件事完全可以放在明天、后天、大后天都没关系:“所以你现在是默认了?”

钟亦没戴眼镜,要眯着眼才能看清纸上的内容,他道:“我只是没搞明白,我找你要个药怎么就跟我从立博独立出去单干扯上关系了。”

梁思礼嗓子眼堵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难堪道:“你现在这样,不就是为了跟我划清界限。”

不然为什么偏偏挑在这个时候,他就说这人今天怎么会特地回来找他一趟……

但钟亦:“我跟你是我跟你,我跟立博是我跟立博,没什么必然联系。如果你今天晚上非要纠结这个问题,等我把这几个方案看完再说。”

梁思礼站在原地定了几秒,然后叉着腰难受地抓了几下头发,抬手就把领口的领带拽了,沉声道:“我出去抽根烟。”

他了解钟亦,不管是什么让他拿现在这副模样出现在这里找自己要东西,都一定有故意的成分在。

钟亦是直到人走出书房才抬的头,他难受地揉了揉自己的后腰,重新低头看回图纸时眼眶酸酸涨涨的,视线还有些发花。

他知道梁思礼肯定能猜到,因为他就是故意的。

他要的,也就是两个人的心知肚明。

不过没过多久梁思礼就回来了,男人换了一身睡袍,左手拿药,右手端水杯,钟亦接过来时手心温热的一片,水应该是刚刚现烧出来摊凉的。

“两片,这段时间不要随便吃别的药,维生素、护肝片这些保健品也通通不要吃。”梁思礼放下药瓶,竭力让自己心平气和地道,“不管什么原因,不要再有下次了钟亦。”

这人每次都说他,却永远记不得自己也不再是二十出头随便通宵、熬大夜的年纪了。

钟亦抬手就把药吞了,连水都没喝,只低低应出一声:“知道了。”

然后两人就是一阵沉默,钟亦看分镜,梁思礼就看钟亦。

其实椅子就在钟亦旁边,但他一直站着没坐下,梁思礼不是不知道为什么。

后来他回了房间一趟,杨幼安在他床上睡的很沉,一点没被他的动静吵醒,孩子眼皮还红肿着,透着稚气的眉宇轻轻蹙着。

以前睡觉就很喜欢蜷成一个小虾球,这会儿在他床上更是,单薄身子上穿着的,还是自己给他挑的睡衣,白色,很衬他。

梁思礼记起了钟亦第一次见到杨幼安时对他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