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2/4页)
他想了想,忽而逗她笑:“实在不行,尚且有朝阳在,朕也不介意过继一个她的孩子,把这孩子抱给你不好么?”
杨徽音见圣上有一瞬的黯然,猜测是他想起前生的荒唐,并不觉得此举多么荒谬,只是调侃:“那圣人得赶紧赐婚才好,朝阳长公主现下正是婚育的年龄,可总不见上皇与你这个做兄长的上心。”
她的郎君怎么就不盼着有一个他们血脉的联接呢,只是她却不能有罢了。
“正主自己都不急,”圣上笑道:“上皇与太后总是闲不住的性子,等将来也要去外面多走一走,届时朕准备将阿冕遣离长安。”
圣上所言或许有关政事,既然是军中调动,杨徽音便不问太多,只道:“宇文家出能征善战者,宇文郎君能子承父志,也是好的。”
“瑟瑟家中也是行伍起家,”圣上淡淡一笑:“说不定日后也会有大才。”
……
皇帝的婚事定在冬日,这个年过得便是愈发热闹,宗室知道皇后在宫中久住,虽然偶有不忿者,然而碍于南平长公主被贬谪、情郎自此消失于人世的前车之鉴,自家都收敛了许多,无人敢非议。
圣上一再得罪宗室,颇有其父兄的作风,一反往年客气,大约是铁了心觉得自己尚且能与皇后生出皇子来,因此不需要再忍耐那些不客气的皇族来延续血脉。
杨徽音十一月末回家,临近年关,随国公府的热闹,几乎达到了鼎沸。
她在家中这一回要住许久,因此杨文远早早接到消息,特地为皇后安置了新的院落,伺候的人都是从宫中来的,不需要杨府额外添置些什么。
杨文远在正式的婚姻上总还是一个保守的人,但也许是被皇帝的不遵礼法践踏底线太多次,见皇后十一月便自宫中回来,很是有些不安的疑心。
他悄悄往院中去拜见,遣退了侍奉的奴婢,连家生的皖月也没有留。
“娘娘与圣人可是生出什么龃龉?”
伴君如伴虎,杨文远并不希望她还没来得及坐稳后位,便与皇帝嫌隙渐生,沉吟片刻,斟酌道:“夫妻之间讲究恭顺,夫为妻纲,娘娘太小,万一有不如人意处,稍微听一听圣人的话,想来也没什么事情。”
趁着如今情意还在,他得尽量提醒女儿,不要与皇帝争一时意气,怎么也得等生育皇嗣,扶持他做东宫才好。
杨徽音莞尔:“我与圣上能生出什么龃龉,阿爷是不是糊涂了,哪家的女儿成婚待嫁,不是在自己的娘家,而是在夫家的?”
这自然是正理,但或许是和做了翁婿有关,杨文远觉得皇帝便不是什么正经的人,他是男子,当然更明白男人的心思,“阿爷……”
皇帝从前还未得手时待瑟瑟是何等热切,万乘之尊,不顾流言,不避暑热,亲身到皇后家中探望,情浓之至,天日可表,几乎比天气的炎热还要烫几分。
如今她在宫中留了数月,圣上要得手,早就成事了,难免乏味。
他犹豫道:“圣上待你还好吗?”
杨徽音和自己的父亲谈起这些总有些不自在,道:“这能有什么不好,归家后一切事宜,宫中哪里不曾过问,我虽然不知历代皇后是否都是如此,但陛下也足够用心了。”
杨文远倒教她说的没话,有些事情只能教她的母亲来教。
云氏自从受封国夫人,在府中底气渐足,她晓得这一切的来源,遭过夫君暗示,也只好来充当一回避火图的讲师。
皇后的生母偶尔来一回,女官们是不额外上报的,云氏怕她羞,却也同样希望人回避。
“瑟瑟,你阿爷听说你喜欢读书,就亲自买了些书,要我好好与你说一些,”云氏之前就有过类似的想法,只是那个时候皇后似乎不大需要,锦上添花,皇帝也是男人,时不时给皇帝来一点新鲜的也好:“你仔细看看,哪里不会可以问一问我。”
杨徽音在未与皇帝成事前觉得又害羞又好笑,觉得父母总以为两人有什么不堪,想得太多,然而等到真正同房,她便只剩下一点害羞。
“阿娘,我……”她想说宫里的书她不仅仅看过了,还已经亲身实验过,只是临近新婚,也有几分新嫁娘的羞涩:“您和阿爷怎么这样?”
“宫里都去了,只怕身子早就……你少在这里不好意思,”云氏瞧得出她风韵秀美,带有淡淡的媚,便不隐晦,轻声道:“娘娘,圣人床笫间还算温柔罢?”
她疼惜怜悯的目光在女儿的面容上转过几圈,谁还没有告别过少女的时候呢,她刚侍奉主君的时候随国公也有几日新鲜,宠爱她,但是男人的那份粗鲁还是有些难捱,不过做主母,或许丈夫相待有几分不同。
杨徽音莞尔,这一笑便露馅了,轻咳一声:“圣人温柔极了,我从没见过他那样温柔的人,叫人爱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