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第2/4页)

傅天河见状,立刻下来,将陈词连拉带拽地扯上平台。

“好好休息,我去把皮筏艇收起来。”傅天河搀扶着陈词来到房檐下,陈词靠墙脱力地坐着,怀里抱住瑟瑟发抖的大聪明。

雨已经大到几乎什么都看不清的地步,傅天河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重新向下,竖梯无比湿滑,稍有不慎就可能坠入海中,被狂乱的海浪卷走。

他攀爬下去,在最贴近海面的位置停住,单手单脚固定住身形。

皮划艇被陈词用绳子固定住了,此时绳子紧绷,拉拽着它不被冲走,傅天河用力拽着登山绳,把皮筏艇拉过来,用脚踩住。

他眯着眼,在一片昏暗和模糊的雨幕中找到充气口,竭尽全力地躬下身,将其打开。

皮划艇迅速泄气。

傅天河用力踩着它,让这一过程快点进行,等到气放得差不多了,他把固定在竖梯上的绳子解开,改为绑在腰间,用自己的身体拉着已经干瘪的皮筏艇爬上平台。

整个过程相当艰难,傅天河身体素质极佳且体力惊人,在最后也不免觉得吃力。

皮筏艇被绳子拴着,悬在空中,被风吹得拉扯着傅天河,Alpha只能用尽力气地抓住竖梯,保证自己不会被带走。

一根不起眼的铁刺扎进他掌心,尖锐的疼痛却在神经紧绷中被忽略,肾上腺素支配着全身,傅天河松开手去抓上面的阶梯,铁刺从手掌的一边划至另一边,留下一道狭长的伤口。

终于爬上了高约三十米的平台,傅天河仰面朝下地趴在地面,剧烈喘息两口,雨水顺着他发梢流的满脸都是。

之后他跪在地上,双手拉着登山绳,把皮筏艇拽上来。

登山绳被染出一段又一段的鲜红,看到绳子上的血迹,傅天河才意识到自己受伤了。

雨已经让平台的外沿变得相当湿滑,傅天河重新站起身,他弓着身子,闷头向陈词所在的屋檐冲去。

穿过瀑布般的浓密雨帘,不再有冰冷的雨水砸在他身上。

傅天河喘息着靠墙坐下,他抓紧时间把皮筏艇的气全都放掉,将它折叠成方便携带的形状。

陈词靠在墙上,浑身湿透,乌黑的湿发杂乱地黏在鬓角,雨水顺着脸颊流淌,在下巴汇聚着滴落,或继续流过脖颈,途经皮质的防咬合项圈,没入领口。

他嘴唇都失了血色,微张着嘴平复呼吸,整个人苍白又脆弱。

“你怎么样?”傅天河低声问他。

陈词摇摇头,他微皱着眉,用力吞咽了一口,喉咙和肺部刺痛。

傅天河看向陈词垂在身边的手臂,他攥住少年手腕,将陈词的手拿起来,掌心向上。

原本细腻白净的手掌被生锈竖梯磨得通红,甚至都能看见刚产生的小小的水泡。

傅天河心疼得要命,那可是三十多米高的梯子啊,正常情况下爬上两趟都挺费力气,更别说还要带着物资在暴雨里攀爬,九月那么漂亮的手都给磨成这样了。

陈词则一下就注意到了自己被鲜血染红的袖子。

“你受伤了?”他问。

傅天河看了眼自己被划破的手,无所谓地将它背到身后:“哦,没事,小问题。”

陈词眉头皱着,抓住傅天河的手臂,不让它藏起来。他强行掰开Alpha攥紧的手指,赫然发现他的手掌被割开了一道五六厘米长的口子,一直在流血。

伤口又长又深,里面还夹杂着一些深色的铁锈类杂质。

“这叫小问题?”

陈词一看就知道这是需要缝合再去打破伤风的程度,然而他们置身于汪洋中的废弃平台,根本没办法做更好的处理。

陈词二话不说打开背包,在一片湿哒哒中翻出医药箱,箱子是防水的,里面的药品和医疗用具又有独立包装,没被海水侵染。

陈词捏住傅天河的手指,先是倒了两瓶饮用水清洗伤口,他们一共就带了六瓶水,如果喝完就必须使用海水净化器了,这下咕嘟咕嘟就耗去两瓶,傅天河看在眼里,忍不住心疼。

鲜血刚流出来就被冲走,伤口周围的皮肤呈现出粉白,但仍有一些更深处的铁屑埋在肉里。

陈词拧开医用酒精,酒精接触伤口的瞬间,傅天河整个人一抖,本能地倒抽口凉气。

陈词抬眸看了他一眼,知道Alpha肯定是疼的,就没再问“疼吗”之类的废话。

只是握住傅天河手指的力气更轻了些。

倒了小半瓶酒精,陈词拿出医药箱里的镊子,仔仔细细地挑出隐藏在皮肉里的铁屑。

清理铁屑无可避免地需要拨弄伤口处鲜血淋漓的皮肉,傅天河忍着疼,这点小小不然的痛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有许多东西隐藏在肉眼看不到的角落,陈词就用快要透支的精神力去探他,他尽力把所有异物都清理掉,确定没有任何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