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2页)

车后座的那位则动也不动,平和镇定隐在车窗的遮挡内。

纪岑安驻足,装作不明白。

“赵先生。”

赵启宏一贯人精,不提大半夜跟踪这档子事,只说:“这都能遇到你,赶巧了。”

再是好声好气问:“去哪儿,要载你一程吗?”

肯定要的。

询问不过是给台阶下,不将场面搞得那么僵硬,上车与否是必须的。毕竟都跟了一路了,就算现在拒绝了,晚点也跑不掉。

道了声谢,纪岑安打开车门上去,径自坐后排的位置上,挨着里面的那人。

赵启宏继续发动车子,没问目的地在哪方,等她一上来就将车开向更为隐蔽的另一条街,送她们到远处的室外停车场,然后自觉下车望风,离得老远不打扰,将地方都留给两人。

车内的灯也关了,除了她俩,整个就是安静密闭的空间。

本田车里不够宽大,俩长腿高个子坐在一起,稍微动两下都会不小心就碰到对方的膝盖,或是别的部位。

纪岑安侧身望望,看向已经换了身裙装的南迦。

还是南迦先开口,状似不经意轻声说:“江小姐今晚难得出来一趟,很少见到你。”

惯常的疏远态度,比之下午对徐行简他们时差了不少。

不问这是要做什么,纪岑安说:“今天有点事。”

南迦问:“谁生病了?”

纪岑安嘴唇微张合,到底还是如实告知:“朋友的母亲,过来帮个忙。”

南迦直直道:“那你们挺熟的,关系还不错。”

未提及阿冲的名字,可指向性明显。轻描淡写的一句,也没过深的含义,仅只说说,似是随心的感慨,又不像是。

听不出这是何意,捉摸不透对方,纪岑安眼皮子上抬些,径自盯着一旁的身影。一会儿,她颤了颤眼睫,反过来问:“你呢,去医院找谁?”

南迦却不愿告知。

“陪徐教授去探望亲戚?”纪岑安说,猜测中带有两分确定,已然清楚他们的交际往来方式。

每次只要南迦和徐行简在同一个地方现身,必定是为了一块儿做什么,大多数时候都是面见家长或哪个长辈之类的。

南家与徐家是至交,两边早已把子女捆绑撑一对了,乐意撮合这俩青梅竹马,默认两家迟早会是一家,因而许多事都是叫上他们一起。

今下午南迦的小姑也在,八.九不离十是这样。

往些年里这样的事时常发生,纪岑安又不是没见过。

南迦没承认,可也不否认。

车里昏沉沉,视线不清晰。

各自都瞧不见对方脸上的神情,见面便生硬地聊几句,漫无目的,仿若都不在意。

南迦不想讲到自己,转而将话题移开。

“明天还要去?”

纪岑安没吱声,听出她情绪有点奇怪,避而不谈那些。

本身也不是紧要的,聊这个属实没必要。

可这般遮掩的做派看起来却显得暗昧不明,乍然像是刻意避开了,在保护阿冲他们,拦着不让外人接近。

纪岑安何曾这样护着身边的人,这还是头一回。

独一无二的待遇,也就那对娘俩有,格外特殊。

南迦倒不置气,已然料到她会是这般样子,过一会儿就不问了。

气氛凝滞,双方无缘无故就在僵持,谁都不退步。

纪岑安感知到了南迦的变化,察觉对方忽然就冷了下来,可做不了应对,亦不想解释。

南迦和缓,白皙的手伸过来些,摸向纪岑安的脸,抚着她的轮廓用指腹摩挲,揉按两下,低低说:“你很在乎她。”

纪岑安没反抗,嘴上说道:“没有。”

这话就假了,一听就是敷衍,不符合她的本性。否定得这么快,生怕会怎么样似的,听着却像是一种肯定。

若真的不在乎,纪岑安今晚也不会过来了,更不会说谎。

南迦不露声色,仍是摸着她,指尖在其嘴角划动,似有若无地从她唇上掠过,触及她的温度。

“是吗?”南迦温声说,没多久再抚向她的脖子。

纪岑安随之动了下喉咙,克制不住条件反射性的回应。

不用心的,感受到她的变化了,南迦好半晌才捏住她的下巴,强势扭向自己这边,又往上抬了抬。

她很顺从,一直都承受着。

南迦倾近过来,离她仅有咫尺之远,将浅热的气息都落在她脸上。

纪岑安没躲,不推开对方。

紧接着,柔软湿润落下,覆在她嘴角。

……南迦挨了上来。

唇上的刺痛感让纪岑安不适,一丝丝血腥味渗出,她收紧细长手指,不自禁抓住身下的坐垫,用力捏着,很久都不松开。

两道身影依偎,亲密而缱绻。

马路上寂静,漆黑的夜色成了化不开的浓墨,掩盖了一切动静。